杨廷看着眼前小娘子小拳头紧握, 青筋在白瓷似的一层薄薄肌肤下越发明显, 跟只炸了毛的猫儿似的,不觉好笑。
耳边出于怨责和气愤的声音却因太过软糯反显得跟撒娇似的:
“虽说我苏令蛮不过是边关一个从七品小官之女,无足轻重,可也不是你随意逗弄的猫狗。”
召之即来, 挥之即去。
清晨一道纸条,她便需匆匆而来,来听这临时起意又不知所谓的要求。
随他去?如何去?以什么身份去?做妾么?
苏令蛮的气愤映入眼里,在秋水明眸里荡出一道明艳的波涛,泛起靡丽的水汽,杨廷眯了眯眼,半晌才道:
“可是,你只有这一条活路了。”
声音淡淡,可里边的一丝怜悯和叹息却尤为真实。
在他身边做猫做狗,好歹还能活着。
苏令蛮征了怔,刚刚高涨的怒气像被戳破了一道口子,如潮水一般退了去。她张了张口,喉咙发涩:“……为,为何?”
“封大娘子是自作自受,可陈八娘却不是帮凶。”
杨廷一哂,负手看向窗外,临街车马辘辘,这边境之民活得向来自在随心,虽粗糙却也真实,身后小娘子也是一般模样,只可惜……
他难得思绪乱飞,轻声问:“程员外之子程遇,你可还记得?”
那个精瘦精瘦的小矮子?
苏令蛮自然是记得的,此子在定州圈里也是被边缘化的,但她却从未生出“同类”之间的认同感,概因程遇这人向来畏畏缩缩,窝囊得很,被人欺负到头上也只学会了忍气吞声。
“你恐怕不晓得其中内情,那封大娘与程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