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钏一边将薛老夫人搀稳坐到椅凳上,一边轻声唤道,祖母..祖母?
薛老夫人恍然抬了眼睛,对上了含钏关切的眼神。
祖母,什么不对?含钏转头看了看低泣着斜跪在地上的曹含宝,压低声音,是今日之事不对吗?祖母...如今人赃俱获,无论是犯案的动机,还是作案的手法,还是主犯与从犯的关系,咱们都问清楚了...您....
含钏害怕到最后关头,薛老夫人屈从于余氏与曹含宝数年的陪伴中。
薛老夫人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像有一大团烈火在燃烧,反手握住了含钏纤细的手腕,张口想说什么,眼风却从曹含宝身上一扫而过。
沉盐事件...
薛老夫人声音低沉极了。
甚至近在咫尺的含钏,都需要屏气凝神,将耳朵凑到薛老夫人嘴边才勉强听清。
沉盐事件...
含钏心头像有一块巨石猛地撞击到了脆弱的心房,她顺着薛老夫人的目光看向曹含宝,脑子里一片空白,突然空白间出现了一些零碎的字眼和声音。
卖掉她!
卖得越远越好!
那两个是活不成了,这个小的...后患无穷...
含钏脑子里的那根弦,好像被人轻轻拨动了一下,发出了从未出现过的声响,浮现出从未见过的画面...
迷蒙一片,草木旺盛得似有半人高,她的视角很低,像是躺在草丛中,眼前雾蒙蒙一片,好似有一层纱将前景尽数遮住,她只能努力睁大眼睛,透过那层白纱与草笼,看到两个隐隐约约的人影...
两个人都看不清脸,只能忍住剧痛,迷蒙中看到一个穿着靛青色的夹袄,一个只能看到一层薄薄的侧影,冠发很高,比与他面对面的那个人高出了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