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慨默了半晌。
圣人指节扣在桌案木板上,扳指与木板碰撞发出沉闷的声音,朕竟不知是骂你蠢,还是赞你精!老四,你不满意这门亲事,你告诉朕,朕是你老子是你爹!难不成还要摁着你的头,叫你去娶一个不称你心的女人?
徐慨一张棺材脸,梗着脖子对着自己老子,没话说。
圣人一巴掌拍在桌上,你非得要一把火烧了人钦天监!你要做甚!你要作甚!对谁不满意,便一把火烧了去!你知道,外头人怎么评你?说你性情暴戾,残虐成性,斩臣子烧山头,不高兴时为所欲为,目无法纪!
魏东来心头一颤。
他几时未见圣人动真怒了?
十来年了吧?
就算抄世家的底儿时,圣人也是笑呵呵的,就算下旨斩杀朝中贪墨数万的臣子,也从未见圣人动怒...
如今教子,竟发怒?
魏东来难掩神容怪异,快速拿眼风扫了扫在殿下跪得规规矩矩的秦王,再一想不对,圣人也许久未曾教子了!待三皇子恪王,圣人从来春风拂面,待二皇子端王,圣人均是夸赞有加,更别提醉心书画不理世事的大皇子与那几个还未长成的小皇子...
有些时候,肯骂你才叫爱你。
魏东来躬身,隐于角落。
徐慨抿了抿唇,满腔的话就在嘴边。
想说,却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