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禹抿着唇,目视前方,一言不发。
李玺有点怂,怯怯地戳了戳他突出的喉结,“书昀兄,你是不是瘦了?”
魏禹依旧不说话。
小福王再接再厉,“书昀兄,我瘦了……你不在的这十四天零六个时辰,我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着,不知道有多难熬!”
魏禹脚下一顿,嘴角弧度有一瞬间的改变。
李玺机智地抓住机会,在他怀里扭了扭,“书昀兄,你从哪里找来的竹筏,惊艳到我了!”
“闭嘴。”提到竹筏,魏少卿的气又上来了。
李玺不干了,改变策略,“你不想跟我说话了是不是?那就把我放下来好了,或者扔回水里,就算我生病了冻死了下辈子投胎变成一条鱼都和你没关系!”
话音刚落,真被扔到了水里。
不是曲江,而是热腾腾的浴桶。
魏禹目光沉沉地看着桶里的落汤虫,“跟我没关系?”
李玺扒着桶沿,翻小白眼,“是谁一回来就拉着脸不说话?也不说想我,也不亲亲我,就会给我脸色看!”
魏禹把湿衣裳一扒,抬脚跨进浴桶。
浴桶很大,本就是为了某种情趣而造的,足够两个大男人可着劲扑腾。
李玺撩着水,往魏禹身上泼。
魏禹扣住他的腰,将人拢进怀里,“跟我没关系?”
李玺翘起嘴角,“魏少卿,你是不是被河北的大雪花冻坏脑袋了?”
魏禹声音微哑:“早春水凉,你可知寒气入体的后果?”
李玺嘻嘻哈哈:“不是有你接着我嘛!我穿得厚,没觉得多凉。再说了,就算寒气入体,宫里多的是御医和药材,不会怎么样的。”
魏禹嘴角抿得更紧。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
只有小金虫虫这种生而优越的人,才能这般肆无忌惮地说出“就算寒气入体,也不会怎么样”这种话。
这次去河北,他见了太多被冻伤冻死的人,有的冻疮严重,甚至要砍断手脚,还有人寒气入体,落下病根,一生都要忍受风湿骨痛的折磨。
灾民的惨状,连他这个自小混迹于长安市井的人都没见过。
他撇下二皇子,日夜兼程赶回来,就是为了早一天见到李玺,确保他不会调皮淋雪,不去冰面上玩,不让他……日日忧心。
这些,金尊玉贵的小福王能懂吗?
魏禹轻叹一声,撩着水给他冲头发。
两个人都穿着中衣,雪白的颜色,轻薄柔软,被水打湿后贴在身上,反倒比不穿更显诱人。
李玺咽了咽口水,没有扑上去。
他不明白魏禹为什么无缘无故地绷起脸。
有点委屈,明明自己这么想他,见不到他宫宴都没吃好,还跑去十里亭等他,结果等回来一张大臭脸。
“你出去,不用你给我洗。”李玺打开他的手,往后靠了靠,和他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