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睿脚步一顿,没跟上去。
萧尚书要闹,却被魏禹拦住。
“尚书浸淫官场数年,还看不清形势吗?若无圣意,镇远军岂敢擅闯重臣府邸?”
萧尚书目光一顿,冷笑道:“李氏女果然不是这么好娶的,明日早朝见!”
说完,便拂袖而去。
李玺眨眨眼,“他想干嘛?”
李仙芝讥讽一笑:“无非就是联合御史台上书参奏福王府,顺便再夺了我的兵权。这帮文官除了动嘴参人,还会什么?”
“那不怕,又不是咱们的错,让他参去。”李玺理直气壮道。
魏禹抿唇,垂眸沉思。
这不是谁有理谁就能赢的事,大业虽然看似民风开放,到底是男尊女卑,掌权的都是男人,是这些顽固守旧的世家门阀,纵然皇室也不能一手遮天。
——若非如此,当年李鸿对郑嘉柔也不会求而不得。
即便是中宫嫡出的公主,出嫁后也要对公婆长辈客客气气,轻易不会在婆家作威作福,怕的就是御史台的奏本递上去,史书上都要留下骂名。
这次的事,若真闹起来,萧氏必会联合所有世家一起讨伐福王府。
尤其是那些娶了公主、县主的人家,绝不会允许福王府开这个口子,让那些姓李的儿媳妇、孙媳妇有底气折腾起来。
到最后,又会演变成门阀与皇权的抗争。
上次,李木槿的婚事,他和圣人算是小胜一筹,这次……恐怕没那么简单了。
李仙芝看了魏禹一眼,又看向李玺。
李玺正扒着门缝,一脸紧张,“我二姐姐怎么样了?还有我小外甥!”
“行针有效,小王爷且安心。”医生的声音苍老平和,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此话一出,李云萝的小丫鬟们先哭了起来。
“听到了吗?医正说行针有效!”
“是是!县主会平安的,小郎君也会!”
小丫鬟们不约而同地跪在台阶上,诚心祈祷。
这都是李云萝平日里的好性情换来的。
李玺把嘴凑近门缝,大声道:“阿公,您好好扎,疼一点也没关系,等我小外甥生下来,我给您送辆金马车,纯金打的!”
屋里屋外一群人,情不自禁笑起来。
许是为了让李云萝放松,御医生也笑呵呵回了句:“就算小王爷送了,我也不敢用,怕压断我家老牛的腰。”
众人又是一阵笑。
李云萝依旧痛,却不像方才那样的一味压着了,痛时就喊,阵痛过去就含片老参补补体力,产婆甚至把她架起来,踩着软垫走了两圈。
产婆的徒弟开门出来,朝李玺揖了揖身,“小王爷是有大福气的,妾斗胆向您讨样贴身物件,放在县主枕头边,护佑胎儿平安落地。”
“还有这讲究?”李玺往身上摸了摸,一口气把随身的香囊玉佩金线络子都扯了下来,“拿去拿去,一个角摆一个。”
“只要一个便好,多了反倒不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