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能养出张红盼这种无知又泼辣,自私又恶毒女人的家庭,本身三观就是有问题的。他一口气哽在喉咙口,感觉自己都要气死了;而边上的贺邵承却只是平静的抬了抬眸。
“是吗?她冬天只让我穿着一件陆文杰的旧衬衫是对我好?拿着火钳烧我的背是为了我好?下雪天罚我不准进门睡觉是为了我好?”
“这三年,只给我吃要放馊了的馒头和米饭,也是为了我好?”
“那你去监狱里探视的时候,记得帮我谢谢她。”
他的心口虽然充满了恨,充满了怒,但因为已经有了一个温暖的家,两个会给他出头的家人;贺邵承看着这群无理取闹的人反而觉得可笑了起来——因为他们所有的闹都只是不甘,只是被戳到痛点后的挣扎罢了。
张红盼和陆文杰进了拘留所,这群人找不到能够把他们放出来的办法,所以才来了他们家门口。
曾家村的人也过来了,李婶和她男人更是虎视眈眈的在边上站着,和其他关系熟的婆娘对视一眼,瞬间就默契的开始指指点点了起来——
“自己作孽,买了小孩还虐待孩子,被警察抓去坐牢不是活该吗?你说你要能好好对这个孩子,现在至于要坐牢吗?”
“所有事儿都是自己做的,后果也该自己承担呗,镇政府都来宣律法规多少次了,还以为现在是旧社会啊?”
曾家村所有人都来了,直接把两边的路都包抄,站在一起看这一群过来丢人现眼的东西。张红盼母亲还跪在地上哭呢,估计也是提前商量好的,都
没有人去扶起来。陆家的老婆子则是眼珠子一转,听着身边这说话声,知道情况不好了。她可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只要自己的宝贝小儿子能出来就行了——
于是,所有人都见到,那老婆子哎呦一声躺在了地上,竟然左右打滚了起来!
“还我儿子!还我儿子啊!”她来回滚了几下,头发都脏透了,“不把儿子给我,我就躺在这儿,躺到死!你们家别想再出门了!”
曾姥爷都被这泼皮的样子惊讶到了。
陆云泽在一旁更是直接气笑了,心想着谁怕谁,我们家出门都从你脸上踩过去不就成了?自己过来给人当垫脚布了!贺邵承的面孔则是还板着。他是不怕这群人了,但如果总是被这样上门找麻烦,肯定也不行。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低声和么儿说道:“这群人不会轻易地走的,么儿,我们去报警吧。”
陆云泽“嗯”了一声,这就进屋子打电话了。
曾姥爷也觉得没劲,这群“亲戚”又不讲道理,就是来折腾他的。他骂也骂过了,反正关上门进不来,不理会就是了。这大冬天的,那老婆子能躺地上一晚上也算他佩服。他想了想,索性把铲子捡起来了,继续往地上一踩,铲起了一块发黑的脏冰,直接甩到院子外头去了。
“让开点让开点,老头子铲雪呢!”他铲一下就扔一下,这会儿也不遵守年初一不能往外扫地的规矩了,“在我家门口挤着干什么?让开点!”
地上的老婆子躲闪不及,冰渣子直接就甩到了她的脸上,融化出一道发黑的脏水。
卧室里,陆云泽则拨了110,认真的把情况和警察局仔细说了。
来他们村上处理情况的就是龙珠山这边的警队了,虽然过年值班没多少人,但两个穿着警服的人一来,跟着过来壮场面的远亲就作鸟兽散,一个个都不大想和自己惹上关系,万一去了警察局就不妙了。他们其实心里也明白,肯定是自己家不占理;但农村就是讲亲不讲理,这才跟着过来的。陆文杰爹妈还在那里骂呢,曾姥爷倒是已经把院子里的雪铲完了,扔了他们一头一脸。他觉得解气极了,笑眯眯的去接待了警察同志。
“怎么回事啊?”
“警察小同志你们
好,这里的情况是这样的……”
他这会儿是开门了,因为不怕别人进来折腾他家。贺邵承身为关键人物,此时也出来了,站在警察面前叙述了自己的情况。因为张红盼和陆文杰正在候审当中,这个司法过程根本不是曾姥爷这边去申请撤诉就能撤的。提出诉讼的又不是他们,这是个公诉案件啊。
虽然两边都在说话,尤其是张红盼亲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又给警察同志下跪磕头。可警察根本不吃这一套,很轻易的就分辨出了对错,严肃的警告他们不要打扰别人正常生活,否则这算“寻事滋事”,送他们去拘留几天不是问题。
顿时,那些跟着来的人更怂了,已经有的偷偷摸摸走了。
警察都在赶人了,那些不是本家的人当然要走,只是说张红盼和陆文杰父母还不甘心罢了。但警察大年初一被喊出来也觉得烦呢,这天气这么冷的,有什么好扯皮的?他们其实也没打算把人带回警察局,带回去又要做笔录记档案,更麻烦。两个人索性把情况往严肃里说了说,警告这几个老人家别挑战国家法律。这下他们才怕了,被身边的近亲拉扯着走了。
门口总算逐渐安静了,本来一个好端端的下午也直接没了。天阴沉沉的,估计晚上还得下雪,冷飕飕的。
曾老头也没觉得爽快,只是看着门口被踩成烂泥的地,心想自己又得铲好大一片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