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当初在秦州对蕃军的那场守卫战中,他竭力弱化自己的作用,好将振奋人心的战绩悉数归到部下的头上。
他之所以这般做,倒不完全是因为他淡薄权势。
事实上,经都堂‘一游’的经历后,他对权力的渴求,已较之前要大上许多了。
毕竟他已深刻意识到,只要自己真想起些作用,为在沙场上奋力拼杀的将士们保驾护航,就需拥有足够的话语权。
那也意味着,他得有足够的官职与名望,才能匹配这样的权力。
不过,他既已在前线上,考虑到事分轻重缓急,当然更适合让予破格擢升后,至今也不过是从七品官的种世衡、以及正六品的狄青。
如此一来,既可激励奋力上进的种世衡、提高其他将士建功的斗志,也可尽快促成种狄二人的超资擢升,也好让本路战线不至于太受资历限制、可得二员头脑灵活的猛将。
当这一军报被快马传回京中,小皇帝得知清涧城大功告捷,让夏军被迫无功而返时,自是圣心大悦。
不管是他还是都堂中的诸多宰执们,都早习惯了陆辞不好居功的谦逊做派。
若换做旁人,多半是不敢这么做的:官职高至足够担任一路经抚使的官员,多是朝中重臣,能有几位甘心远离繁花锦绣的汴京?
自是要快速积累功绩,争取早日调回京中,以免被陛下彻底遗忘了。
但众所周知的是,让他们暗中羡慕不已的陆辞,根本就不存在这一烦忧:哪怕整个朝堂故意忽略了他,一直以来都最偏爱‘小夫子’、经这次地动后的救驾大功后更是不得了的官家,哪里会把人给漏了?
果然,赵祯一边感动于陆辞一心为国为君,谦逊而不居功的大气度,一边麻溜地给这次建成清涧城中有功在身的陆狄种三人全给记上了。
因陆辞如今的寄禄官阶为节度使一级,拿着顶俸,几乎称得上升无可升了,而作为安抚正使的本官阶,则因他身居要职,该路军势部署离不得他,一时间也无法进行调度,赵祯便果断选择在散官阶上下功夫。
这么做来,赵祯其实还有些可惜。
他自是清楚,散官阶的主要意义只在于关系章服,而陆辞在被提拔为参知政事时就已得晋正三品的金紫光禄大夫,得以服紫色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