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致深吸了一口气, 打人的那只手就像是打到了石头, 逐渐开始肿痛。从未受过这种罪的他握住发热的手,合丨起丨双丨腿往后退去,最后慌慌张张地靠在了破庙掉漆的红柱上。
见状, 黑发蓝眼的男人自上方移开了一些,用潮湿的手按在何以致左脸侧的红柱上, 留下了点点水痕与柱子上的灰黑混在一起。
男人没有嫌弃木柱脏, 也没有想过擦掉掌心的汗水黏液, 只以散漫的姿态刺激何以致, 让何以致忍不住缩起脖子。
实在是受不得这份煎熬,何以致咬着下唇,虽然知道红眼睛很丢脸,但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很难控制其他情绪。
他想,那些与他一同外出的人如今都死了,别说这个人如今还未直接冒犯他,即便这个人如今直接羞辱他,他都只有受着的份……所以比起被人摆弄得愤恨不甘,眼下的何以致更怕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杀了自己,让他如躺在地上的那些家伙一样,只会成为对面妖兽口中的肉,一块破破烂烂的布……
大概是读懂了何以致不安表情下藏着的心思。
蓝眼睛的男人——宿越凭懒洋洋地歪着头,以困着何以致的姿势,不紧不慢地将衣服整理好,嘴里说着:“怕了?”
话音落下,宿越凭用那只脏兮兮的手去抓何以致的下巴,大手从下颚往上抓去,扣住了何以致下半张脸,还将脏兮兮的手指放在了何以致的嘴边,有意推送进去。
汗水潮湿的感觉让何以致头皮发麻。何以致下意识伸出两只手去推对方青筋暴起的手臂,可不管怎么推拒,对方的身体都是一动不动。
眼看着那边的妖兽就要把地上的尸体吃光了,何以致的情绪越发紧张。
没过多久,手忙脚乱的他将自己推拒宿越凭却推不开的动作,以及宿越凭从容不迫的态度,和对面血腥的一幕混合在一起,紧绷的情绪在最后一个人影消失在妖兽口中时爆发。
带着左右都得不了好生死又能如何的心情,何以致开始踹宿越凭。又恨又怕的情绪扭曲了何以致好看的面容。
宿越凭不堪受扰,低下头。
何以致见他看向自己,心神一震,一直推拒着宿越凭的手在此刻改成拉着宿越凭胸口的衣服,怒瞪着那双含着泪光的眼睛,咬牙切齿地说:“你要杀就杀,少在这里作践我!如果你今日在这里不杀我,我必然会要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