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何以致闲不住,经常出去闯祸,秦华夫人要稳一稳他的性子,于是把这些木棍送来, 要何以致搭桥造塔,之后她开看成品。
以何以致的性子来说,他根本就不可能去玩这种又废心力,又很无趣的东西。于是在郅玙来到他门前时,他便伸出手拉着对方的衣袖,故意装作一副高兴雀跃的样子, 一路牵着郅玙小跑到内室,然后将郅玙按在自己经常靠坐的矮桌旁,将千机塔交了过去。
“怎么样?”他细弱的手腕从宽袖中滑出, 左右手两根食指抵住一根细棍, 眼睛亮晶晶的, 充满期待地问郅玙, “是不是很有趣?”
郅玙盯着他那张神采飞扬的脸,轻轻地嗯了一声。
何以致得到郅玙的回答,立刻把那些木棍推了过去, 美滋滋地告诉郅玙:“那你先玩,我去睡一会儿, 等一下你弄好了, 你再来叫我!”
那年的郅玙与何以致关系不错, 素来不会拒绝何以致的要求, 很快说了一声好。
然后何以致便趴在桌子旁睡了一觉。
午后的阳光自半开的窗浮在他的衣角上,就像是落在牡丹上的蝴蝶。
郅玙凝视着那道光,而后将那些木条整理整齐,一点点挪动摆放。
不知不觉间两个时辰过去了。
何以致睡的很香,衣摆经过阳光的炙烤,留有温暖的味道。落在身上的光色单一,却柔和了他衣襟上的冷意,只留下慵懒与迷离。
彼时天色渐晚,睡够了的他终于翻了个身,然后一脚踹在了身旁的桌子上,将那矮桌踹开了一些。
而后。半梦半醒的他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宛如晴日惊雷,把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被这声音惊扰,顿时翻身坐起,这才发现郅玙拿着桌子上仅剩的一根木棍,正在平静地看着他。而那张被他踹开的矮桌上,有着只剩一半的底座,以及散落得到处都是的褐色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