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想做的”越读开玩笑,“逃课机会难得,得好好利用。”

学生们不约而同沉默片刻,然后踊跃发言

“去拔了耿扒皮那几盆花趁他旁边没人和他对线好了”

“不是说耿扒皮退休了吗新来的这个院长好像没怎么见过。”

“管他呢,我们上的课受的罚又没变,新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她长得好看诶。”

越读很担忧这群孩子真去找玄玖对线,好在他们只是嘴上过过瘾,没有真跑去院长办公室的意思。

他们像是自己讨论上头,自顾自叽叽喳喳聊起来。说了一阵,不知到是谁先开了头,可能本来是想用正常聊天的语气,但还是没忍住哭腔到“我想回家”

空气忽然冷却。

说话的女孩子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哭着说“我好想回家啊

真的想回去,我、我再也不和我爸顶嘴了,他说什么我都听,只要他来接我回去”

她埋头大哭起来。

另一个女孩摸出纸巾递给她,刚才故意表现欢脱,说着要报复耿扒皮、报复指导前辈和其他欺凌者的几个人也沉默了。

那些话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又像是钩子,把他们真正最想做却做不到的事勾了出来。

赵朗“我不想回家,我爸那三儿怀孕了,他就是不想我碍事才把我丢过来,打电话也不接,要是能出去,我特么绝对离他们一家三口远远的。”

方盼盼“我也不想回,回去没用,我妈说要养弟弟,没时间也没钱照顾我,要是能出去,我就自己打工养自己。”

阮静瑶“我还是想回去,如果爸爸妈妈知到我在这边怎么被欺负的,一定会来带我回家,我爸爸会报案,让警方把这些脑子有问题的邪教徒都送进监狱。”

谈见月“回不回都无所谓,反正就算他们打死我,我也不会和宛宛分手。老头子连个手机都不给我留,宛宛联系不到我该多着急。”

李蔚没说话,但他的眼睛也明显发红,越读瞥见他低头翻转手掌,抿紧了嘴。

他说,我再也不打游戏了,能出去就行。

她说,太想我妹妹了,等出去以后。

他们说,只要能出去

可是他们已经再也出不去了。

越读感觉喉咙里哽了一下,她神色如常,语气温和地说“嗯,说不定明天就能出去呢。”

一个学生觉得有理“对,我们可以晚上偷溜到办公室拿手机,给我爸打电话。”

这时,树丛外面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众人警觉地收声,像竖着耳朵的野兔似的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阿九抱着一捧食物回来了。

学生们小声欢呼,都上前领了吃的,又往树丛深处走了一段,围成一圈坐下吃东西。

共同的遭遇让这些原本不会有交集的孩子互相信任,无话不谈,最后连李蔚都被打开了话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