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阙张了张嘴,似乎有很多话想说,比如仙魔殊途,比如家族辈分,比如天道伦常。

但他最终也只是朝年轻弟子那里望了一眼,才神色复杂地长叹一声,闭着眼生无可恋道:“晚辈知晓,晚辈自去。”

门主御剑离开,背影满是萧索。

只留下六个青葱少年——对天资过人的修者而言,这么一两百岁的都算青葱少年——留在原地,半敬畏半好奇地悄悄观察。

其中,慕星罗等三名弟子都是在大比上见过无双剑尊和渡月魔尊的。

不过那时候,他们只见其影不闻其声,顶多看到渡月魔尊跟着自家宗门老祖回来。至于其他,一概不知。

话是这么说……

年轻人们面面相觑。

现在,他们终于大概知道当时发生什么了。

眼瞧着两位大佬在那儿眉目传情,剑门弟子安静如鸡地杵在一旁,进行自以为隐蔽的眼神交流。

——我们怎么办。

——干站着呗!

——可是我感觉浑身不自在……

——谁敢去问问尊上?

——我不敢。

——我也不行。

就是这样。

作为坐镇宗门九千年的渡劫尊者,云亦久在这些后辈心目中已经接近神化,他们发自内心地敬慕她,也发自内心地畏惧她。

简而言之……都怂。

终于,有真的猛士勇敢地站了出来!

杏眸少女向前一步,恭谨地执晚辈礼:“晚辈慕星罗,见过无双尊上、渡月尊上。”

这声音清脆动听、透亮干净,和越好几乎一模一样。

越读怔了怔,当即侧头看去……仿佛被拉回记忆里的当年。

不过她到底理智多一些,那点失神转瞬即逝,被掩盖得很好,无人察觉。

除了云亦久。

无双剑尊若有所思地盯着越读的侧脸,片刻后,随着她的视线看向慕星罗。

那双颜色深得不同寻常的眸子看过来时,慕星罗本能地一个激灵,这是她体内的生命灵力在尖叫示警。

很可怕,这个人很可怕。

很危险,快点远离危险——

“慕星罗,这届大比的次名。”云亦久说。“本尊记得你。”

是那个越读特别注意的小辈。

慕星罗规规矩矩地说:“蒙尊上厚爱,实为晚辈之幸。”

云亦久冷漠道:“礼就免了。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晚辈不知日后的修习安排,还请尊上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