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酒并不想搭理他们。如果是陌生人,她倒还有兴趣礼貌地问个好;可对于这两个家伙,她连微笑都欠奉。

即便如此,对方也没有表达什么不满,祈元泓眼睛里的不高兴都快溢出来了,嘴角扬起的弧度都没变。

祈酒若有所思:“也是奇了怪了,他们的态度竟然这么好。”

越读同样纳闷:“该不会是想劝你,接着让他们保管安家财产吧?”

这一家人的态度好得过了头。就算祈酒即将满十八岁收回安家资产的管理权,也没必要曲意讨好,难不成是以为态度好一些就能让祈酒放弃?

那未免也太天真了。

然而事实证明,不是他们太天真,而是他们想太多。

面对餐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祈酒表达了十二分的嫌弃,当祈天和强调这桌菜是许久未曾下厨的杨芸特意做给她的时候,这种嫌弃就越发明显了。

越读怀疑,如果这桌菜是家政阿姨做的,祈酒说不定还会意思意思地动两筷子。

见这个不亲近的女儿没有用餐的意图,祈天和与妻子隐晦地交换了目光。

“小酒,今天没有胃口吗?”

祈酒冷漠以对:“嗯。”

其实吃不吃也没什么要紧。又劝了一阵,见祈酒执意不肯用餐,祈天和叹了口气,不再勉强。

于是阵地转移到会客厅。

似乎是不想开门见山提遗产问题,这夫妻俩东拉西扯地找话题聊天,努力营造出慈爱和谐的家庭氛围。

祈元泓到底是年纪小,耐力不够,越听脸色越垮,到最后干脆以回房间写作业为借口遁了。

祈酒对越读说:“真可惜,小的跑了,本来还想着待会儿开嘲讽的时候连他一起呢。”

就该怼得熊孩子怀疑人生!

等祈家夫妻俩觉得感情铺垫差不多了,他们终于谈到正事儿:

“小酒你也知道,过几天你就满十八岁了。”祈天和坐直身子,严肃道:“但再怎么说,你也还是学生,有到了法律规定可以管理资产的年纪,却没有相关的知识和能力,这样不好。”

杨芸适时补充:“还是继续让你爸管比较好,这样才能钱生钱呐,要是让你管,几年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我可以请人帮忙。”

“说什么呢!外人哪有一家人可靠?”

祈酒毫不客气道:“别人我不知道,但如果你口中的家人是你们的话,还真是所谓的外人更可靠些。”

他们之间向来不和,早就是半撕破脸的关系,而这毫不留情的嘲讽也算是将脸全撕破了。

不过,祈天和显然不打算和法律作对。他皱着眉盯着女儿看了一会儿,叹息一声:“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劝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如果以为这样就是结束,那也太小瞧了这渣爹的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