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支撑本宫的是,争得母后的喜爱。长大后,是争权夺利的心。可争来争去,为什么老天要夺走她呢?高璟奚枯坐着,露出了一个笑容,可心中绝望,眼眶却干涩得流不出一滴泪,我要怎么争过天呢?
她以为,以为她能等她,等她能张开羽翼保护她,等她能用铁腕撑起国家。
活着是福气,也是煎熬。
高岚因心如刀绞,只能不断重复,不会的,不会的,会好的。可是不会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永不会好。
永不会好。
岚儿,我一直清楚,人的悲伤终有一日会逐渐淡去,一年两年、十年八年。高璟奚哀哀地看向天空,可是思念不会,只要想到再也不能与她说上,哪怕一句话,我就会再悲伤起来。
想不到轮到自己称孤道寡的这一天,高璟奚叹息一声,犹如繁花入梦,春水无痕。
岚儿,我只是,了无生趣。
过了许久,高璟奚起身理了理衣袍,轻轻说道:
忘了吧,刚才是朕失态了。快过年了,你们且去歇一歇。
说完话,高璟奚便离开了前厅。巧的是,她刚离开,书房里就来了个裹着好几层棉衣,跟个白面团子一样小人儿。
小人短腿短手,但很是能跑能跳,她拿着糖人冲了进来,疑惑地说道:
娘亲呢?我刚才还看见娘亲进来的,怎么买个糖人的功夫,娘亲就不见了。
还在垂泪的阿呦连忙抹了眼泪,小殿下,你怎么还不跟奶娘一起睡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