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连烈锦觉得自己本该一念清净,思无邪。可偏偏高璟奚呼气如兰,不断乱人心神,让她如同成池烈焰,心难静。

殿下,其实......其实暗影之力可以那个,连烈锦小心翼翼护着高璟奚的小腹,温热的手掌轻轻抚过,我们可不可以......

可以什么?高璟奚心中一片了然,星辰和暗影之力应当都可以形成一道保护屏障,若是过于激烈便可保护胎儿。但是看着连烈锦说不出口的着急模样,她心中一阵愉悦,嘴角微弯,声音如糖似蜜,夫君,妾身只是过于思念你,你千万不要起什么坏心思哦。

唔,殿下,你不是说要温存片刻吗?连烈锦哀怨不已,她就知道七公主的狐狸性子又发作了。

是啊,但只要抱着夫君,妾身就会很满足。高璟奚黑色的眼眸如同琥珀一般剔透醉人,脸上带着烟视媚行的笑意,身形优美地侧躺在连烈锦身边,犹如落入凡尘的流云,别有韵味。

春光窈窕,达旦不曾歇。

第二日清晨,高璟奚在睡梦中惊醒,下意识睁眼寻找着连烈锦。在摸到这人温热的体温时,终于放下了心,轻轻靠在这人的肩头上,又与连烈锦十指相扣起来。

女人的动作让连烈锦缓缓醒来,许是因为刚刚睡醒,连烈锦眼眸犹带几分迷离,衣衫半开的领口里精致的锁骨,染着一层薄薄的绯红,她感受到高璟奚的呼吸,忍不住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殿下,我们有孩子了耶。

看着连烈锦放大的笑脸,沾染到了她发自内心的欢喜,高璟奚也跟着无奈地笑道:对啊,本宫不告诉你,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发现。

没事没事,谁告诉谁都一样,连烈锦拱到了高璟奚怀里,一头长发差点捂得高璟奚无法呼吸,殿下,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不想吃酸的,还是辣的?哦,我想起来了,你喜欢酸辣的。我们回长雍,买王记酸辣牛肉面。

本宫想吃甜的。高璟奚在心底偷笑了两声,昨夜折腾了连烈锦大半宿,总算把这人管教得有了点乖巧的模样。好了,我们今日先去一趟陇安,见一个人。

陇安地处长雍西侧,是个山清水秀的小城镇,与长雍不同的是那儿地形崎岖,水路居多,人们出行几乎都走的水路。

见谁啊?连烈锦兴奋过后,又觉得困倦,就想躺回床上继续睡觉。

到马车上再睡,高璟奚扶着连烈锦起身,给这个睡眼惺忪的人一件一件穿戴起来。兴许那个人能有给你治眼睛的方法吧。

殿下,你以前给人穿过衣服吗?连烈锦半垂着头,一边给自己系衣服襟带,一边向高璟奚发问。结果就因为一心二用,好好的锦袍,被她穿得不伦不类。不是说,你们皇室贵族都不用自己穿衣服的。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高璟奚瞅着连烈锦那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样子,失笑道:我原也不会,只是离了皇宫,无人服侍,那可不得事事亲历亲为。

此处离陇安不过几十里路,连烈锦在高璟奚给自己喂了两碗牛乳羹后,清醒了过来,争着要跟高璟奚同乘一匹马,不想做那劳什子的马车。

阳春三月,遍地柳絮,漫山的桃花盛开,仿若一朵朵粉白的天际流云,似垂未垂。远处山峦叠嶂,仙气缭绕。正所谓青山有思,仙鹤忘机。

红衣少女依旧搂着黑衣少女,策马慢慢行走在山间小道上,身后跟着同样骑着马的护卫。

携着轻寒的春风不断扬起二人的长发,在春日的景色中更显得光华眩目。早春桂子的花香也随着或猛烈、或轻柔的风,在四下的天光里铺陈着细细密密的清明温柔。

殿下,所以我们是去见你的师傅吗?就是知命观的观主?连烈锦感到有些赧然,毕竟是她放的火波及到人家知命观,把那青砖绿瓦的古朴大院烧成了残垣断壁,你师傅会不会瞧不上我啊。

耳边传来高璟奚低低的笑声,烈锦,你是在紧张吗?师傅人很好,不问红尘事已经很多年了,修的是无情无念无欲之道。

这么说来,你师傅还是个隐世高人。修那无情无欲,最是困难。连烈锦的语气里不乏崇拜向往的语气,有些迫不及待目睹你师傅的风采了,能教导殿下这样的徒弟,真是三生有幸。

能有什么风采,一日无欲之刻不过半刻,高璟奚将下巴搁在连烈锦肩上,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眉眼弯弯,师傅他啊,俗家姓姜,名为了悟。

姜了悟,好名字......将了悟?连烈锦品出了高璟奚话里的调侃意味,不由得开怀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