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当日打扫庭院的下人所说,驸马穿得跟下瓷窑烧瓷的工人一般,白衣尽是被烧出的破洞和五颜六色的污渍,在四处通达透风的侧门边,拿着墨玉折扇轻摇。
小脸冻得通红跟狂醉的人一般,却信手几挥,将乌云搅碎。
云开雾散的时候,独属于七公主的华盖车驾才姗姗回来。虽是云开雾散,却已暮色四合。
阿呦不着痕迹地挤开连屏幽,扶着高璟奚慢慢从马车上下来。
一旁的连屏幽显然心情极佳,嘴上一直挂着温和的笑容,言语之间也尽是恭敬有礼,但如果用心听之又觉亲近无比,亲近得有些逾矩。
她正想再靠近高璟奚,与佳人再多交谈几句时,高璟奚却惊呼一声,在光线黯淡的湿滑雪地里小跑起来。
顺着七公主的视线看去,目光掠过公主府两边等人高的威武石狮,在左边的侧门里,一位白衣少文跨坐在红木长凳上,就那么靠在厚重木门上,睡着了。
她手里还握着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折扇,折扇上用草书写着一个大大的无字。若有人特意去看看另一面,就会发现折扇上言出必行
另一面,果然什么都没写。
可惜,无这个字带来的静心之意,七公主此刻是做不到了。她满心满眼里,只有连烈锦双眼紧闭,青丝在寒风中飞舞的样子。
还不等高璟奚走到自己身边,连烈锦就敏锐地发觉了空气中的幽香,睁着一双犹带朦胧的眼睛,看见了穿着一身白色锦衣,脸上怒气冲冲的七公主,和站在不远处深情望着高璟奚的连屏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