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可可放弃了挣扎,她放任自己在温暖的被窝中度过闲散的时光。

是该歇年了。今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在此辞旧迎新的交替时刻,还有什么比拥抱在一起看云更重要的吗?

没有了。

只有彼此是重要的。只有此时此刻是重要的。

“我都没穿睡衣。”她小声嘀咕。

穿着外裤怎么能爬到床上?细菌病毒无孔不入。有时候叶可可也是固执的洁癖患者。

“没关系,我喜欢你的全部——包括你身上的细菌、病毒和微生物。”江明雾呼出的气息缠绕在叶可可的耳边。

“你们放年假了吧?”

“恩。”叶可可点点头,“公司还没有放假,但是我手头已经没有项目了。怎么?”

“算程小七有良心。”江明雾说,“要不,我们去南市度假吧?”她提议道。

“啊?”叶可可有些意外,“为什么要去南市?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没有。我只是觉得是本市太冷,空气又不好,我的感冒才一直好不了。”似乎应景,江明雾吸了吸鼻子,又咳嗽了两声,以示她真的很不舒服。

“还有些犯鼻炎。”她说。

“哦。”叶可可不明所以,她点点头,但是,不是快过年了?她想,但是没有问出口。她是孤家寡人,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过年。本市对于叶可可来说并没有特殊的含义。

每逢佳节她不会思亲,只会有些感伤。

“所以,我们去南市过年怎么样?”江明雾重复她提议,她难得执着。

“你——”叶可可斟酌了一下措辞,“过年不在家也没事吗?”

江明雾挑挑眉:“过年要在家干嘛?我爸妈为老不尊,常年在国外;长兄老大不小还不结婚,为了避免被催婚,也总是逃着各种节假日;妹妹更不用说,还不知道在哪里疯玩……”

江明雾列举了一大堆不在家过年也合理的理由,她将脸埋在叶可可的脖颈之间,娓娓道来,看似合乎情理。

叶可可信了,她点点头:“好的。”她原本就无可无不可。

而在本市另一处宅邸,秦落芳不住地打喷嚏。

她手头正在插花,鲜艳欲滴的鲜花自云南空运回本市,被秦落芳一顿猛剪之后变成一盆光秃秃的、甚至有些寒碜的摆件。

秦落芳对此没有天赋,但是她乐此不疲。每年过年,这是她的保留节目,看春晚的同时要求大家欣赏她与日并不俱增的插花手艺。

同印象中的摩登家族不一样,江家是传统的大家族。每逢过年,必定要齐聚一堂,其乐融融。

吃年夜饭、看春节晚会、伴随着午夜钟声的响起,每个晚辈依次对老祖宗磕头换取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