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身子一软,将额头抵在叶犹清肩上,无力地叹息,说了声多谢。
再过后,人便又不省人事,叶犹清僵在原地,直到蹲得腿麻,这才将她身子推开,费力抱回床榻。
十里可比辞柯重多了,叶犹清揉着肩膀心道,然后给她盖好被子,随后拉过一旁的包袱,用十里教她的法子易容,慢慢将那张清丽的脸遮盖。
她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再出门时便是面容普通的陈姑娘了,走出大门,冲着虚空冷冷道:“出来罢。”
风吹过几缕,之前在江宁府同她对话的黑衣男子从一旁的街角走出,停在她面前,讪讪道:“陈姑娘有何吩咐。”
叶犹清打怀里掏出一封未封口的信,放进男子手里:“按着信封上所写的地址,寻个邮差送去。圣上吩咐我运送精铁,这封信便是通知。”
男子闻言,忙将信捧好,看着叶犹清要走,又急急道:“姑娘,你还未封……”
“反正你们会拆开查看的,封了不是白费力气?”叶犹清冲他笑,随后转身进门,反手将门关合,将喧闹拦于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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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宫里下了朝,官员三三两两出宫,只留下几人往甘露殿而去。
包括六皇子在内,等待于宽阔的红木桌案前,一旁的内侍纷纷上茶,茶香缭绕伴着炉香,晨起的阳光被阻拦在满是雕花的木窗外,殿里炉火旺盛,闷热异常。
另一身着蟒袍的壮实男子坐于桌案一侧,手指沿着茶杯打圈儿,时不时抬起视线,在六皇子身上打转。
而六皇子却装作没瞧见,眼观鼻鼻观心,殿中人各有心思,百转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