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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嘲的笑,却发现女孩正睁大了双眼,怒气冲冲地瞪着我,本该是坦然的,我却莫名地感到一丝窘迫。微微皱了皱眉,对于这个被布雷青年贵族尊为“女神”的女孩,我却是下意识地想要保持距离。

现实与梦想总是具有巨大的差距的。在与女孩相处两天下来,我终于明白这句话是多么正确,呃,虽然那并不是我的梦想。

并不是女孩再一次“离家私逃”,相反的,在身边众人包括海席亚菲在内都对女孩这两天的表现十分的满意,海席亚菲更是时不时地露出一种老怀大慰的表情。但是,你露出那种表情就算了,干嘛每次用那种眼光看完你孙女就马上用另一种暧昧的宽慰眼光看我呢?

几次下来,不但是他本人,便是奈莉希丝身旁保护她的那些纳布斯家族的侍卫们看我的眼神也变得暧昧起来。偏偏自那天在街上无意中的牵手之后,当事人之一的某位大小姐又总是若有意若无意地在人前一幅对我“唯命是从”的乖乖女模样,我势又不能因此而责怪她,真的个欲哭无泪。

不过事实上,我也的确感到了奈莉希丝对我的“与众不同”,原本时不时偷偷翘家出游的小女孩,自那以后却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原本在我心里任性的女孩却一下子成了个大家闺秀,在松了一口气之余隐隐的,我却感觉到一丝莫名的失落,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小小的庭园里,这里是属于奈莉希丝的小天地,园子里安静而宁寂,我远远地站着,奈莉希丝在初生的草地上轻轻地舞着,没有配乐,没有伴舞,女孩在空旷的庭园里静静地舞动着。

相处下来以后,我终于明白海浦老哥口里所说的“只爱歌舞”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只是,我并不曾想到过,原来世上真的有对歌舞这般痴迷的人儿存在,女孩的生命中仿佛只有歌舞,除了对着我的时候女孩的神色略有些与众不同的失常之外,女孩对待谁的时候都是很轻柔的,对,不是温柔,是轻柔。

那是一种客气之下的冷漠,虽然微笑着,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虽然平易近人,却不容许任何人进入心里。没来由的,对于自己莫名得到的推论,我肯定。

海席亚菲的叹息我终于不再相信其真实性,我只能无奈叹息,为何本该是流着同样血脉的亲人会变成这般生疏。也许在其他人的眼中看不出什么,但是正因为与对待其他人都一样才更让人心惊。

不是视亲人而陌路,而是视亲人为常人。我不敢想象女孩的童年是如何度过的才能养成她现在这种性格,海席亚菲所说的对于她所需要的关怀远远不够是什么意思,只看女孩现在的样子我便可以猜出到底如何了。

只是我不明白,既然已经明白自己的错误为何不去修正,回想起海席亚菲回答我的那一声“太迟了”的叹息,我忍不住心头微顿,本想是反驳的,但不知为何,在那一刻,一股伤感涌上心头,我无法反驳。

那白色的身影仿佛天上的浮云,纯洁而无暇,舞影憧憧,风过,吹起她腰间垂下的丝带,飘动,仿佛有零星似的,随着女孩的动作而轻颤着,应和着。女孩一反常态地没有唱歌,那本不是她的习惯。

女孩喜欢舞,亦喜欢歌,或低沉,或轻盈,女孩的歌声无愧天籁美誉,她总是喜欢边舞边唱,即便身旁只有我一个听众,虽然她的眼中也许同样看不到我的存在,就好像我看着她的时候,我的双眸倒映着却是另一张动人的容颜。

一男,一女,一个不像是护卫的护卫和一个丝毫没有大陆上最富有家族的继承人,用一种在外人看来相当暧昧的距离下怡然自得地相处着,安静,祥和。

在大部分人的眼中,这种发展的趋势是完美的,海席亚菲现在看我的眼神比起那天托付我时的暧昧目光更要暧昧了百倍以上,最明显的结果便是,似乎连那深藏不露的隐藏高手吉德特管家看我的眼神似乎也亲切了许多,只是他嘴里所称呼的“云少爷”却也因此而显得更加的暧昧。

当然,对此不满的人并不是没有,事实上,当格慕罗来“拜访”海席亚菲时看到女孩在院中为我独自表演歌舞的时候,他差点便拔剑上来跟我决斗了。只不过不知是因为我的“身份”还是因为奈莉希丝就在眼前,他终于还是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