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沅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曲游披星戴月地回来之后,才和她说了这件事。
“什么,怀孕了?”
其实不怪锦沅惊讶,实在是柳皇后和皇上夫妻感情十分平淡,这又一连十几年过去,柳皇后如今都三十出头的年纪了,竟然又怀孕了。
曲游道:“的确是很巧。”
锦沅蹙着眉,沉默不语,曲游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走了神。
他脱去外衫,凑过去,道:“别想了,若真有疑虑,明日便进宫去看看。”
锦沅伏在他的肩膀上,点了点头。
*
翌日,锦沅果然进了宫。
不知为何,她心中始终蒙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霾,锦沅总有不详的预感。
她如今身份不必从前,是尊贵的太子妃,是皇室的一员,只要她想进宫,没有人敢阻拦。
柳映是女眷,柳皇后又亲自提出要把她留在宫里,她如今便住在从前锦沅住过的偏殿里。
锦沅走进骄云宫的时候,柳映正挨在柳皇后身边同她说话,锦沅一进来,说笑声戛然而止,整个大殿里都莫名地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
不知从何时起,锦沅和柳皇后之间的关系越发生疏,锦沅很少再主动进宫,和她相处也越来越客气。
“参见皇后娘娘。”锦沅没再叫小姨,而是换了一个更妥帖却更疏远的关系。
柳皇后却仿若没有察觉一般,依旧热络地招手叫她来身边坐:“阿沅来了,快坐。”
锦沅依言走过去,却没有坐在她身旁,而是按规矩坐在了下首。
但实际上,柳映眼下是和柳皇后平起平坐的,也就是说,她坐在额太子妃的前头,可她就像没事人一样,心安理得的坐着,既没有起身行礼的意思,也没有要让位的意思。
柳皇后看在眼里,却也没说什么,锦沅当然也懒得去计较,只如常去问柳皇后近日身体如何。
柳皇后道:“自然是好的,自从这事宣扬出去后,日日有人来问本宫。倒让本宫觉得自己不让人省心了。”
柳映笑着说:“姑姑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大家自然要关心了。”
她故意将“最”字点的很重,像是在暗示什么似的。
皇后面前,锦沅懒得和她计较,自顾自拈了一块茶点吃。她觉得没劲,也不想去演什么大方豁达,干脆将目光移开。
倏地,锦沅目光一顿。
在不远处的门口,有一个水蓝色的物件丢在地上,正被侧殿落下的帘子盖住了一半,像是被谁无意间丢下的似的。
她手指微蜷,没有招呼任何人,而是亲自站起身,走过去将那物件捡了起来。
“阿沅,怎么了?”柳皇后见她忽然起身,疑惑地转过身去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