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匆匆带人出了府,而锦沅根本没听进心里去,到了晚膳时间便自觉朝渝南王夫妇住的山南小筑走。

山南小筑难得的清静无人,正堂里似乎没有人,反倒是有一间偏房掌着灯。

锦沅这才想到她大哥嘱咐过的话,没再进去,转身欲回自己的院子。可她步子还没迈出去,就听到嘭的一声推门声,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好奇地看过去,发现方才那推门的竟是她那个向来性子柔婉的阿娘,而她的父王则追在她的身后,几步上前,握住她的手。

自锦沅有记忆以来,就从没见过她父母吵架拌嘴。

她父王也没有寻常男子的不良习性,府里连个暖房的丫头都没有,有时她阿娘回扬州娘家,王府里便真的全剩下五大三粗的男人了。

这么多年来,他们夫妻一直感情深厚,今日是怎么了?

锦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回避,但又怕和上次一样被她父王发现,便寻了一个不远不近地位置悄悄看着。

好在她父王和阿娘声音都不算很小,锦沅站在角落里也能听得清楚——两人仿佛是在争论一个女子。

柳画屏站在偏房的门口,挡住房门,气道:“你做什么来了?”

渝南王无奈地看着她,想去揽爱妻的肩膀却被甩开,只得道:“画屏,我和陈氏早没了关系,你又何至于此啊?”

柳画屏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解释,只问:“她明明是渝南人士,就算家中败落,渝南没有家眷吗?偏偏赶了几百里的路来京城投奔你,难不成还以为自己是你的竹马青梅?”

渝南王简直哭笑不得:“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柳画屏捏着帕子看他:“你的好儿子成日不回家,一心埋在公务上;宝贝女儿又小,什么都不懂,你这当爹的不去关心自己儿女,却要去管外人闲事!”

渝南王哪里说的过她,眼见她话音里带了哭音,连忙走过去安慰,连声认错:“都是我疏忽了,陈氏我早就派人打发走了,你不要多想。”

……

锦沅无意间听得一桩十几年前的父母之间的密事,哪里还站得住,忙趁着没人注意到她偷偷溜出山南小筑。

在她心中,她阿娘一直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出身尊贵,模样出挑,嫁的夫君与她几十年如一日的恩爱。以至于到了今日,她仍旧会偶然流露出小女儿情态。

她父王还有什么信不过吗?

锦沅觉得好笑,却不防自己竟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好在身边只有芳苓一个人。

芳苓见她如此,又想到白日里和音殿的情景,忍了又忍,还是说:“小姐,您不觉得你今日白天对着太子殿下的模样,很像咱们王爷和王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