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人多口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因此,那日锦沅和曲游两人并没有交谈太久,她就到置办宴席的花厅去寻她母亲了。
可是,就算后来她极尽低调,先前后院里的事还是传出去了。
又因为旁人不知道太子也掺和在里面,大多数人便直接把脏水泼到了她头上。
有说她不顾姿态当众掌掴胡家小姐的;还有说她直接把善文公主推到河里的,心狠手辣的模样,直接把陶小姐吓得卧床不起……
芳苓听到这些流言的时候,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外面的人传瞎话倒是绘声绘色的,不知道的,以为他们当时都在缸里看着呢!”
锦沅自父母回京之后就再没进过宫,成日窝在房里偷闲。
她没个正形的倚在榻上看话本:“理会这个做什么。”
芳苓趴过来,对她这敷衍态度很不满意:“小姐,您现在在外人口中都成了母老虎了,会不会影响以后的婚事啊?”
锦沅推开她的额头:“我本来也不想定亲。”
话是这么说,但莫名的,锦沅竟想到了曲游。
她十岁那年初见曲游。
那时,他十三岁,穿着铁红色的铠甲,手执长剑,在她父王的帐中听他讲当日的军情。
直到如今,他们已经认识六年了。
上一世她死的太早,也不知道最后到底是谁登基成了新帝。
皇上子息不胜,真正算的上是皇子的只有四人。其中,五皇子、六皇子尚未长成,怎么看都没什么机会。
只有曲淮……
锦沅握着书脊的手指渐渐收紧,水葱似的指甲将书页划破都没有意识到。
锦沅清楚地明白,渝南王府看着辉煌,实际上不过是一座冰上的火堆,火焰越旺,底下的冰化的越快。
如果想在冰上长久地站住脚,就只有把火熄灭。
而他父王手里的兵权,就是那把火。
锦沅眸子暗了暗,起身下床,问芳苓:“父王还在兵部吗?”
这些日子,渝南王一直在兵部跟着查看过往几年的军账。
芳苓道:“半个时辰就已经回府了。”
外间太阳已经到了正顶上,锦沅坐到梳妆台前:“收拾一番,一会儿去给父王和母亲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