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聪明啊,他懂人心,这些天灾岂是人力所能阻挡的。若是你将来要御驾亲征,攻赵时千万不能轻敌。”
庄妍音说得焦急而紧张,仿佛危险就在眼前,惹卫封一阵失笑。他捏了下她脸颊,鼻尖触到她小巧鼻尖上,笑着应下“知道了”。
“我们会一直行路,你先睡会儿,若是饿了就叫我。”卫封将她护在胸膛,大氅罩住她。
“那我躺下睡吧。”
马车宽大,隔帘后便是一方简易软塌。庄妍音还是感觉有些疲累,想睡足觉养好精神。
她在这颠簸里睡着,卫封席坐在隔帘前的蒲团上,中途短暂停过两回,一回是魏都来信,一回是卫夷来信。
卫夷与暗卫、初九皆受重伤,在芜州书院中养伤,会晚两日再与他们汇合。卫夷又在信中交代了与青衣人交手的细节。
车窗外寒风呼啸,阴沉天色一片萧条冷寂。
卫封凝神想了许久,脑中对于青衣人的记忆仅有楚国亲卫的刺杀。他将信放在矮几上,掀起隔帘来到里间。庄妍音已经侧身熟睡,白皙玉面陷入软枕中,脸颊压得肉嘟嘟,红润唇珠也娇俏嘟起。
他支起下颔侧卧在旁,凝望她熟睡眉眼许久。
如醉酒那晚,她还真的喜欢踢被子。卫封轻抿薄唇,替她盖好衾被,但又被她伸手掀开。他失笑,耐心将她露在外头的手臂放进衾被中。
只是他面庞笑意逐渐不复,眸光幽邃,挽起了她袖摆。白玉镯润腻秀美,她手腕纤细、白如无暇美玉,指尖触到的肌肤软腻酥融得令他甘愿沉沦融化。
为什么每次握她的手腕,他总会渴望能望见什么。那种渴望滋生在心底,一次次生根,又被他一次次斩断,便也就鲜血淋漓着,在心上留下一道愈口。
他深吸口气,不应该这样的。
他的小卫因为他而远离故土与亲人,也因为他而遭受这次劫难,他不该这样的。
卫封侧卧在旁,呵护而小心地揽过枕边娇软的身体。
她呼吸清浅均匀,独属于她的橙花香钻进肺腑,他垂眸吻了吻她额头,亲不够,又咬住她嘟起的唇珠。
她嘤咛一声,又继续沉睡。
卫封莞尔笑起,乐此不疲,这双甜软的唇他想咬上一辈子。
……
一路少有停歇,换马赶路,他们终于提前几日回到了魏都城。
入皇宫后,庄妍音第一时间泡在滚烫的羊奶兰汤中,浑身累得散架,尤其是小腿肌肉酸胀,尾椎久坐发痛。
这种赶路后遗症通常会持续两三天,而这次他们走得更急,她比从前都累。
卫封也好不到哪去,但他体魄比她强健,回宫后便去召见朝臣处理堆积的国事。
庄妍音到晚膳时去了丙坤殿,同卫封用过膳后,画师也早等在廊下,得通传入殿中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