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没开去医院,而是去了藤白山脚下附近的一座小别墅,管家说私人医生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沈可衍一路上试了几次让藤白松开他的手,然而这次不管他说什么,藤白怎么都不松。

于是他就这么跟着一路进了别墅,进了藤白的卧室,坐在了藤白的床旁。

藤白的私人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长得并不出众,戴着眼镜一副斯文模样。

他看到藤白被抬进来时手上还拽个沈可衍的时候,眼底先是浮上诧异,最后变成了趣味。

安顿好藤白以后,保镖和管家就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就剩下私人医生,藤白和沈可衍三人。

私人医生检查了藤白一番,转身调配起盐水的剂量,似是礼貌地开口问沈可衍:“这位小先生怎么称呼?”

“林洛。”

“我是白少爷从小到大的私人医生,你叫我胡医生就好,这位林……同学,还是学生吧?”

胡医生的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好,林同学,你还记得少爷什么时候发的烧吗?”

“发现的时候是晚上1点多,当时量体温是38.5,他吃了一片退烧药以后睡下,到三点反而烧更高了。”

沈可衍的话落下,胡医生动作一顿,他扭头看向沈可衍:“白少爷吃了一片退烧药?”

沈可衍点头,见胡医生神情不对,他眉头微蹙:“嗯,他不能吃?”

胡医生神情复杂地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只是少爷每次发烧,都会有点……奇怪。”

奇怪。

沈可衍看了眼还皱着眉头脸颊烧红的人,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被对他死死拽住的手。

“这样奇怪?”沈可衍动了动被藤白拉住的手。

胡医生看了眼他俩拉在一起的手,眼神又复杂了起来:“不是。”

他说完这话,欲言又止了半晌,最后还是道:“白少爷不爱与人触碰的,别说是这么拉着,别人碰到他一下,他都能冷着脸表情难看好半天。”

沈可衍怔了一下:“他……是不习惯与他人触碰吧。”

胡医生看了两眼沈可衍,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回来身继续配药:“我说的少爷奇怪,是少爷每次发烧,都死活不肯吃药,而且少爷发起烧来就跟屏蔽了外界一样,跟他说什么他都不会听。”

胡医生说着,叹了口气:“少爷小的时候,有一回发烧,烧得特别厉害,人都烧得躺在床上起不来了,但就是不肯吃药,也不肯吊针,后来是少爷睡着了,我趁着少爷烧糊涂偷偷给他打了一针,少爷第二天才转好的。”

沈可衍听着胡医生的话,又扭头去看藤白。

如果不是他方才亲眼见证了藤白那一系列幼儿举措,就凭他平日里对藤白的认知,医生的话他可不一定会信。

难怪他刚才让藤白吃药的时候,藤白盯着药就是不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