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郁以云不明白,岑长锋不适合做那个人选。

她忍着泪,摇头:“谁都可以来孚临峰切磋交流修炼,唯独她不行。”

岑长锋看着郁以云,若因她在孚临峰就变得愈发骄纵,并非好事。他心里清楚地划分“对郁以云好”,和“无原则纵容郁以云”,是两件不同的事。

但是非分得太清楚,反而容易迷失在是非中。

他以最后警告的口吻:“不要胡闹。”

这四个字,无形击溃郁以云好不容易重铸的信心。

她缓缓垂下肩膀,可是她和郁清秋是不一样的,真君若真待她们不一样,又怎么不愿意信她?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但凡他重视,又岂会觉得她胡闹?

郁以云缓缓合上嘴巴。

在他们所有人看来,她只是个废人,不会修炼、只会闯祸、脑子还不灵光的废人。她空有长大的躯体,思维却还如孩童,在处理这些事上,因开窍得太晚,她一次次碰壁。

第一次碰壁,她还能勇往无前,可是第二次、第三次呢?

不了,不碰了。

她心里堆叠的失望快溢出来,本来以为她在岑长锋这里是特殊的,甚至抱有幻想。

然而,终究只是不切实际。

他只是恰好,把她当做一个需要修炼进步的弟子罢了,这个人可以是郁以云,也可以是郁清秋。

她在他心目里,没有任何不同。

她一句话再也说不出来,明明心里叫嚣着一切本该就是她的,凭什么让郁清秋插手,可是喉咙像堵着一块泥巴,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她没有任何对策。

想到这里,郁以云只觉本来能给她带来安心的孚临峰,又变成冰冷而陌生。

委屈在心里酝酿太久,已经变成憋屈。

她盯着岑长锋,缓缓后退,小兽这回连找个能好好舔舐伤口的地方,都没有了。

岑长锋似乎在思虑什么,他想再开口,郁以云却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她跑得那样快,衣摆翩跹,像一只展翅离去的蝴蝶。

就像再也不会回来。

岑长锋第一次如此在意他脑海里的猜想。

他想,她能去哪?她没有家了,他目光微微一动,她只能留在孚临峰。

过了会儿,郁清秋又来了。

她自认在岑长锋面前表现得很好,还是在他十步开外停下来,实则不是她想停,是她根本不敢再靠近。

岑长锋周身威压重,没有谁敢肆意冒进,但她那个傻子姐姐居然可以,若非他刻意收敛,倒是说不清理由,但她觉得,郁以云没能耐让岑长锋专门为她这么做。

郁清秋想,傻人也有“傻福”,能在孚临峰赖那么久,说不定就是靠这股傻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