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都是男人,张守金面无表情,“你来做什么?难道事情是你指使的?”

老董哼了一声,“就是我指使的,怎么了?”

张守金暴怒,“你这是把老张家的脸面往粪坑里摔?”

老董又哼一声,“你老张家除了我当家的,有一个好人?”

旁边张守银不满意了,“哟,董梅花,你喜欢臭虫是你的事情,我们不是臭虫还有罪了?”

人群里立刻有人噗呲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张福霞的声音,“二伯,您别打了,我来跟您说吧。”

张福霞挺着五个多月的肚子进来了,她身后跟着沉默的张守财。

张福霞走到张福永身前,忽然抬手抽了他一个嘴巴子,“你害得我好苦!”

张福永冷笑,“什么叫我害你,要是成了,难道不是你去陈家享福?你当时也没反对呢。”

张福霞转身对张守金说,“二伯,这孩子是张福永的,但我们不算同族,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张家人。不光是他,他家里兄弟四个,没有一个是张家人!”

人群沉默了两秒,顿时嗡嗡响了起来。

老董暴怒,立刻跳了起来,要来打张福霞,被张守财一把推到了旁边去。

张福霞继续道,“张守树是个天残,半废人,所以当初才高高兴兴把挺着肚子的董梅花娶进门,后面经张守树同意,她又回娘家和别人借了三个儿子,这些都是张福永亲口告诉我的!”

这消息真震惊啊,大家都觉得仿佛有炸雷在头顶响个不停。

众人还没消化完,外头又传来张福年的声音,“二叔,我来给您排忧解难。”

张福年抱着小五进来了,坐在了旁边的一个小板凳上,“二叔,不管张福霞说的真假,咱们祖祖辈辈的规矩,借回来的孩子,就是自家的。张福霞和张福永从血缘上来算,共同的祖先到现在,已经是第七代了,从法律上来说,他们结婚是允许的。”

张守金沉声道,“福年,就算法律允许,我们老张家在竹竿河一带还要不要做人了?”

张福年知道,这个年代同族结婚,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会被诟病,“二叔,我还听说,在南边有一种事情。从别人家借孩子,如果借的多,原来那家子嗣单薄,可以还回去一两个。”

这意思是让张福永回到亲爹那里去,彻底离开张湾。可张福永就算回到亲爹那里,也是个身份不明朗的奸生子,永远在族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半天后,张守财忽然道,“守金,不行就把孩子打了吧。”

张福年道,“四叔,我不同意。”

张守财又道,“那要不,生下来后送人?”

张福年不反对,“我不管你们送人不送人,我要带着孩子去做鉴定,我二哥头上的屎盆子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