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拜见太后。”陈娇跟着下拜,在外生活几年,陈娇差点要忘了这种宫廷礼仪。
窦太后问道,“阿娇这是大好了?”陈娇当年离家出走,馆陶虽封锁了消息,对外宣称陈娇是患病,在府中修养。但该知道的基本都知道了,只是大家心照不宣。
馆陶笑着答道,“回母后,前几日阿娇病愈,这不,儿臣就带她来宫里拜见母后啦。”
窦太后点点头,没再说话。馆陶又指着一中年男子,对陈娇道,“阿娇,来见过你小舅舅。”
“阿娇见过小舅舅。”陈娇知道,这是梁王刘武,窦太后最为喜爱的小儿子。
“几年不见,阿娇已长成大姑娘了。”梁王笑道。“这般的聪慧绝色,可有当年阿姐的风范啊。”一句话夸了两个人,夸得馆陶喜笑颜开。
说话间,门外黄门唱和,“陛下驾到,太子到。”
除窦太后外,众人忙起身迎驾,“拜见陛下,见过太子。”
景帝对窦太后行礼,刘彻又对窦太后,梁王,馆陶行礼。一番礼仪过后,本龟缩在一侧的陈娇,被馆陶拽到前面,“阿娇,来拜见陛下,太子。”
我刚不是已经拜过了吗?当然这话,陈娇只能在心里说说。只得硬着头皮再拜,“阿娇拜见陛下,拜见太子。”
“平身,阿娇可是大好了?”陈娇一个激灵,觉察到景帝声音里透着一股冷意,正不知所措。听得窦太后道,“这孩子瞎折腾,一场大病,也算是得了个教训了。”
“母 * 后说得是。”馆陶忙道。
殿内神仙斗法,陈娇自觉再投几次胎她也做不到。作为一个现代的技术宅,素来都是直来直去惯了。出去这一趟,她已想通了,在汉代,她想要尽可能让自己过得肆意些,舒适些。
她知道,馆陶这时候定要她回长安。无非是梁王来京,窦太后想要梁王做太子的心思又活了。刘彻太子之位受到威胁。虽然有陈桥刘芸的联姻,但筹码还不够,双方无法彻底信任。景帝怕馆陶反水支持梁王,馆陶怕刘彻太子之位坐稳后,不兑现诺言。于是,她这个重要筹码,就必须回来了。
话题终从陈娇身上离开,陈娇暗松了口气。待到没人注意到她后,这才抬眼观察屋内的人。
景帝比4年前老了很多,头发花白,面容消瘦,已是垂垂老矣。而刘彻已长成一翩翩少年郎,容貌俊美,身材高大,上位者的气质,让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才13岁。
正想着,突然撞入一双漆黑的眼。陈娇一慌,飞快地收回目光,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刘彻嘴角微翘,陈娇犹如受惊兔子般的神情,愉悦到了他。自他记事起,就认得陈娇。在他9岁前,陈娇是他童年生命里不可缺的存在。她是大姐姐,温柔呵护着他;她是良师益友,有意无意教导着他;她是知己,懂他明他。
他以为她会一直陪伴着他。直到4年前,当他兴高采烈将找来的铁匠,送到堂邑侯府。得来的却是她不告而别。他还在为她的懂他而兴奋不已,她却抛弃了他。犹如一盆冰水,浇在了他火热的心头。
抛弃,是的,抛弃!这是刘彻在他生命里,第一次感受到被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