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急道,“阿母,我不想做大汉最尊贵的女人,我只想做个普通人,我……”还没说完,就被馆陶的厉声打断,“你是孤的女儿,怎可有这种贱民的想法!是哪个贱奴在翁主面前乱嚼舌根,来人!”馆陶气得发抖,堂堂长公主的女儿,竟自甘堕落想去做个普通人,这定是那些贱奴在娇娇耳边说了什么。

守在门口的侍女应声进门跪下待命。

“带坏翁主,将林姆姆杖毙!”林姆姆是陈娇身边的教养姆姆。

“诺!”侍女眼看要领命而去。

陈娇急了,“阿母!这关林姆姆什么事?”从没想到,这一番争取竟会殃及到无辜。

“你不过才6岁,能懂什么?这些定是哪些嘴碎的恶仆,挑唆的。”

猛然间,陈娇了悟,馆陶说她6岁不懂,那才4岁的刘彻呢?一个4岁的孩童,又哪来懂得娶妇是什么意思。恐怕今天不管刘彻说的是金屋藏娇,还是草屋藏娇,结果都是一样的吧,这本就是两个大人的交易。

陈娇了解馆陶,知道多说已无益,没有太多伤心,只是有些疲惫。

馆陶见陈娇如霜打了茄子,怒气消去,又是一番心痛。便将陈娇抱在怀里,“娇娇,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阿母是对的。女人生存不易,唯有权势才是依靠。”声音里透着无限的苍凉。

其实这个道理,在现代社会活了将近三十年的陈娇当然是懂的。只是,她志不在此,更何况,刘彻不同于其他汉家天子,在他手上分权势,那跟找死有什么区别。当然这些话,陈娇是不能说的。

静默了一会,陈娇抬头看向馆陶,认真道,“阿母,放过林姆姆他们吧,真的不关别人的事,我以后不会了。”

馆陶眉头微皱,不赞成道,“娇娇,你怎可如此心软?不过是个奴婢,再换个就是。”

陈娇急切地拉住馆陶的衣袖,“阿母,如果因为我的过错,有人死了,我会难过的。”

馆陶看了陈娇良久,终是轻叹一声,“阿母饶了她性命就是。”

陈娇久久都不能平静。忍不住悲哀,性命在人的言语须臾间,犹如草芥般轻弱。这个时代的观念第一次冲击着陈娇的价值观,让她无可适从。

人命在贵族眼里如此的轻贱,皇帝手握生杀大权,掌控着所有人的命运。就算她贵于翁主又如何?有一半皇族血统又如何?先前觉得还不错的退居长门,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退居长门,一介废后,那时的生活真的能像现代退休的老大爷一样吗?

历史上的阿娇,在长门过的是怎样的生活,时代久远,已无 * 人知晓。陈娇并不傻,现代爆炸式的信息轰炸,让她清楚政治的残酷性。陈娇打了个冷颤,不敢再细想。

就这么认命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