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披一袭深灰及膝大衣,黑靴洁净,西裤挺括,完好的那只手撑着一把弯柄黑伞,冬风吹得落雪擦过伞檐。

分明是优雅矜贵的穿着,却让他穿出骄横恣肆的气质。

他大步走进医院正门,身后紧跟拎着行李箱的刘助理。

季应闲没有看秦宁,神色沉静的与他擦肩而过,刘助理面容浮现些微尴尬,朝秦宁点了下头,立刻跟上季应闲的步伐。

两人远去,秦宁也慢步走回住院部。

他特意错开季应闲乘电梯的时间,避免同乘,随后,他回到病房继续忙碌自己的事。

然而在他没有告诉季老爷子的情况下,对方不知从哪儿得知这件事,十分惊诧,顾及秦宁安危,晚间更是亲自跑来。

季老爷子一进门,便拉着秦宁检查有没有受伤,非常担心。

他自然担心,至交老友去世前唯独放心不下这个宝贝孙儿,郑重拜托他代为照顾,作为几十年的朋友,又有深厚的战友情,他要是连一个小辈都护不好,简直愧对老友嘱托。

秦宁劝住季老爷子,“季爷爷,我好着哪,没有受伤,您不必担心。”

季老爷子眼圈湿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一连说了三次,可见他多担心秦宁。

秦宁又说了些安慰的话,安抚季老爷子,令他情绪渐渐稳定。

季老爷子想起来意,说:“这事儿怕是没结束,我让我信任的保镖跟你呆一段时间,保护你的安全。”

秦宁想拒绝,又考虑季老爷子一番好意,于是应下。

见他答应,季老爷子舒心一笑。

季老爷子又道:“下下周的周日,我在滨城酒店办了个小小的生日宴,小宁,你也来吧。”

秦宁点头,“好,届时我会准时到。”

季老爷子轻拍他肩膀,又问秦宁身体状况如何,秦宁都一一回答。

他见秦宁近日脸色好了许多,心中忧虑削减几分,叮嘱秦宁好好休息,便离开病房。

秦宁见门口站着一位保镖,人高马大,表情肃然,乍一眼瞧去,有几分唬人。

季老爷子走之前,专程把人叫进门认脸,那人粗声粗气喊了声“秦先生好”,又继续板着脸。

这人叫汪海,据说来自隔壁市一家很有名的安保公司,该公司的老板年少有为,是隔壁市富商乐正凯的独子,又背靠京城豪门霍家,两家具体有什么关系,秦宁也不清楚。

汪海跟在季老爷子身边有十年,很得信任,季老爷子对他办事能力也十分放心,这才让他过来保护秦宁一段时间。

秦宁留下对方在客厅,给对方倒了杯热水,说:“这里没有多余的床,委屈你了。”

汪海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训练有素的谨然样子,杵在门口,活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他说:“秦先生不必顾虑我,医院统一有地暖,我睡地上都行。”

秦宁自然不会让他睡地板,无论有没有地暖,于是他道:“睡地上就不必了,沙发你应该能躺下,储物柜有多余被褥,不介意的话,你可以随意使用。”

想了想,秦宁又补充一句:“我个人感比较重,如果可以,请不要随意进入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