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上回的五万两,唯有傻子才会如此阔绰。
而顾九年和傻子完全沾不上边,这人做事从来都是带有强烈的目的,对他无益处的事,他绝对不会去做。
卫家眼下正缺银子,送上门的雪花银没有不要的道理。
故此,卫家即便对顾九年厌恶至极,还是让人请他进来了。
仿佛请得不是家族宿敌,而是一尊金灿灿的财神爷。
顾九年从药膳堂回去后换了一身簇新宝蓝色簇新长袍,腰间挂了貔貅羊脂白玉,风度飘飘。即便脸上带着伤,也看不出狼狈之态。
十五年了,他身上多了少年时候不曾有的从容与自信。
见到施言,他眉目温和,亲自奉上五万两银票:“卫姑娘,这是赔偿金,若是不够,卫姑娘可一定要告诉我。”
男人毫不觉得心疼,仿佛五万两对他而言不值一提,只差昭告天下“本官很有钱”。
五万两就摆在眼前,施言没有不收下的道理。
她坐在堂屋下首的位置,没有顾及男女大防,就这么直接见了外男。
顾九年幽眸映着星子。
他早该猜到了。
这世上除却他的阿言之外,还有哪个女子会如此行事?
他的眼神直接而赤城,像点了火,沾了星光,是迷途之人重新看见了光束的样子,璀璨生辉。
定北侯不在府上,卫家两兄弟“招待”了顾九年,虽然对顾九年痛恨不已,但银子终归是好的。
拿人钱财,自是不能做 得太过。
卫二与卫三绷着俊脸,暂时没有驱客。
施言却不太好说话:“首辅既然已经送来了赔偿银,若无他事,首辅大人可以走了。”
卫二、卫三:“……”小妹真绝,比他们狠多了。
顾九年不怒反笑,带着伤的唇角微扬,风流但不失儒雅:“本官今日除却送赔偿银,还想接一个人回去。”
站在施言身后的常鸣顿时感激涕零,主子终于想起他来了。
主子从进门起就没有正眼瞧他,他还真以为自己被彻底摒弃了。
施言又想讹一笔:“首辅大人想要回自己的随从?那可真不妙,此人夜半鬼鬼祟祟,被我侯府捉个正着,这几日吃喝皆在侯府,首辅即便不解释清楚,你的人为何深更半夜在侯府周围游荡,也该拿出诚意来。否则,恕我侯府不放人。”
卫二、卫三:“……”小妹果然狠,也不知道顾九年今天有没有带足银子?
常鸣怔住,他可不想让主子破费,卫姑娘怎么一瞧见主子,就想狠狠宰呢?
顾九年看着施言的眉目,爱惨了她“唯利是图”的性子。
“卫姑娘误会了,本官是来接奎老的。他是内人的老师,本官……很是敬重他,不放心让奎老待在贵府。”顾九年咬重了“内人”二字。
闻言,卫家两位公子的面色甚是难看。
奎老正在给大哥治腿,这一个月皆是关键之时,如何能让奎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