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她知之甚少,如今,冠军侯府是人人不可谈及的禁忌,她也打听不到多少信息。
但她很想知道,景德帝赐死父亲和母亲时,皇太后可曾站出来做过什么。
侯夫人轻唤了施言一声:“言儿,太后叫你呢。”
施言回过神,她此前已经痛哭过了,眼下即便内心如何崩溃,也能稳住情绪。
她站起身,离开了席位,缓缓走到了御前的中轴线上,腰间的禁步随着她的走动,缓缓摇晃。少女如四月娇花芬芳,极惹人眼。
她眉目低垂,但仍旧察觉到了皇太后异样的目光。
外祖母还记着她么?
如今看到这张相似的脸,可会想起曾经的阿言?
皇太后方才隔着数丈之远,根本没有看清施言的面容,施言这一靠近,皇太后的神情明显怔住。
但皇太后终归是在后宫历练了大半辈子的女子,很快就收敛神色。
她似乎在忌讳什么,没有多言,直接道:“是个好姑娘,来人,把哀家私库的玉如意取来,哀家要赏。”
施言福了福身:“臣女谢太后赏赐。”
她没有抬头看皇太后一眼。
这时,景德帝的声音响起:“朕听 闻,卫爱卿之女,乃李神医之徒?那你可知李神医眼下身在何处?”
施言捏着锦帕的手一紧。
仇人就在眼前,且还是她曾经最为敬重的皇帝舅舅。但她此刻想杀了他。
景德帝信奉道教,多年以前就开始炼丹修炼,一门心思妄图长生不老,或是飞升成仙。
这些年一直在四处寻找李神医的下落。
施言上辈子的师父并不是李神医,她甚至就连李神医的面都不曾见过。
然,她如今需要神医之徒的头衔。
施言不知道自己拿出了怎样的忍劲,她缓缓抬头,对上了景德帝的眼。
景德帝的容貌俊美,如今已半百年纪,但依旧能看出年轻时候的影子。
景德帝看见她,似乎并不吃惊。
看来已经忘却了她这个曾经的外甥女。很好!不记得她甚好!那就方便她行事了。
施言面不改色:“回皇上,师父常年云游在外,臣女并不知师父眼下身在何处。”
景德帝明显失落。
不过转念一想,李神医不在京中,他的徒儿或许也可委以重任。
“嗯,来人,朕也有赏。”景德帝敷衍了几句。
施言收下赏赐,谢恩退下。
与此同时,施城捏着杯盏的指尖发白,直至施言折返自己的席位,他才稍稍松懈,仰面灌了一杯酒下腹,神色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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