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马车夫收紧缰绳,隔着帘子对车内恭恭敬敬地说:“顾大人,镇国公府到了。”
“不用了,回府罢。”他冷冷道。
顾长於眼眸暗沉无比,直盯着她看,阴沉之下似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顾时宁缩了缩脖子,侧头想要躲避开他逼人的视线。
顾长於掐住她的下巴,薄唇扯起淡淡的弧度,“我身体里的蛊虫,好像格外喜欢你的血,你能解释一下吗?”他的声音冰冷低沉,“嗯?我的妹妹。”
他好心放她逍遥了三年,不同她再计较,没成想顾时宁嫌命长,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
马车里的空气像是被冻的凝固。
顾时宁嘴中发干,后背一僵,这是顾长於第一次喊她妹妹,她却只感到一股阴森的寒意袭来。
以往和顾长於还算平和的相处,让她差点忘了,眼前的人还是那个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阴鸷狠戾,手段残忍的权臣。
她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声音发抖,战战兢兢地解释道:“昭昭给你下的蛊,是从我这拿的,只是这蛊虫是用我的血养成,并不受她控制。我怕哥哥你会生我的气,所以就没告诉你。”
“但下蛊之事我完全不知情,我要是知道肯定会阻止苏昭昭的。”顾时宁抓紧一切机会撇清关系。
“你放心,再给我一些时间,我肯定能找出解蛊毒的办法...”
但愿吧,光是再培育一只缠情蛊就得要许久,然后再对它进行研究解蛊,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命活到那时候。
顾时宁着急的解释,声音怯弱软绵,透着无辜懵懂,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惊慌和恐惧。
长久的沉默之后,顾长於敛眸撤了扣住她下巴的手,慢条斯理地帮她整好凌乱的衣领,盖住了脖子上的红色咬痕。
举止间恢复了以往的优雅从容,仿佛刚才他眉目中的狠戾杀意是她的错觉。
顾时宁见他似乎不再深究,暗自松了口气。
顾长於倚在座上,支手撑着雕花小桌,淡淡扫了眼她揪着衣裙的手。
“手上的伤也是被我咬的?”他问。
顾时宁缩在角落,瞄了一眼他的脸色如常,心虚地‘嗯’了一声。
顾长於轻嗤一声,讥讽道:“你倒是晓得把自己撇的干净。”
她和苏昭昭演得一手好双黄,要不是他毒发突然,怎么会发现操控他体内蛊毒的原来另有其人。
还敢说是狗咬的,当着他的面骂他,真是胆子大。
“谁教你用的蛊?”
小姑娘几年没见,长了不少本事。
顾时宁一愣,老老实实地答:“是哥哥你之前的教书先生,陆善师父。”
顾长於听闻,眼眸闪过一抹异色,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