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宁一惊,真是个会察人观色的,她便也不犹豫,恭恭敬敬地问:“陆先生既能教出哥哥,想必才学过人。恕时宁冒昧,请问先生可还有继续教书的打算?”
若是陆善先生能教一教顾钰衡,考个状元她是铁定不指望,但能勉勉强强考个进士也未可知。
陆善和蔼地婉拒道:“承蒙小姐厚爱,老夫年事已高不再想教书,只想好好醉心于医术,悬壶济世。”
顾时宁一愣,“陆先生还会医术?”
陆善似笑非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小姐不也会医术吗?”
顾时宁好看的眉心皱起,心中警惕。他是从何处得知她会医术的?
她从未和任何人透露过自己会医术,唯一一次,是在镇国公府开了一张药方。
“先生想必是误会了,时宁只是看过一些医书,并不会医术。”
陆善开口道:“哦?如此说来,顾小姐着实是有医术天分,老夫的一个学生在太医院当值,无意看过小姐的方子。”
“小姐为镇国公世子开的方子,君臣佐药相须相使,看着倒像是出自多年行医的老大夫之手。”
这天底下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过想想也是,镇国公世子这样尊贵异常的身份,吃过的药怎么可能不经过太医院的检查。
顾时宁尴尬地呵呵一笑,挠了挠头,“时宁也就是和世子闹着玩,胡乱开的方子,没想到瞎猫碰了死耗子,凑巧凑巧。”
陆善:“教书老夫是不再想了,但是教医术,我倒是愿意。不知小姐可愿意做我的小徒弟?”
顾时宁有些惊讶,没想到陆善竟然想收她为徒,若是拜他为师,正好方便她立一立会医术的人设,日后若有必要也好出手。
顾时宁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歪头想了想,“时宁要是拜了先生为师,除了医术,其他的学问先生也会教吗?”
既然他不愿教顾钰衡,那只能拐个弯,让先生教她,她再去教顾钰衡。
她前世好歹也是个学霸,教她弟这点程度还是可以的。
陆善忍不住轻笑,揶揄道:“你倒是机灵,若你拜我为师,老夫不介意指点一二。”
顾时宁笑眯眯地鞠了一个大大的揖,“师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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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顾夫人从庄子回来后知晓此事,颇为惊讶,又满心欢喜。
她本就对陆善先生十分尊敬感激,加上小女儿若有自己喜欢的事情做一做也是好的,故而十分支持。
顾长於走后,枫林院便空着了,顾夫人干脆差人将庭院修整一二,留给顾时宁开辟成她的药舍。
顾时宁没有让人动顾长於的书房和卧室,只是将席居改成了授课的地方。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在这样一个医术落后的世界,陆善在医术上的造诣竟然颇深,和她的导师相比甚至是有过之无不及。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顾时宁捉摸出来,她这个师父是放养型的老师,总是很忙的样子,四处周游。
陆善每月只有那么两三天来将军府,检查一下她近期的功课,再丢一本他自己作的医书,布置接下来的课业。
每次的课业量耗时不一样,短则七八天,长则个把月。但似乎是算好的一般,时宁完成课业的第二天,陆善便会来到将军府,布置下一次的课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