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怕啊,不怕命都要没了。

时宁怯生生地说:“没、没有。”

枫林院里一个丫鬟侍从也没有,顾长於亲力亲为,打来一盆清水。

拉过时宁血肉模糊的小手,用镊子将扎进手掌的细碎瓷片取出。

他的手很凉,时宁咬牙一声不吭,面色苍白。

直到洒上止血药的时候,时宁终于忍不住,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小脸拧成一团。

顾长於轻瞥她一眼,“原来你还知道疼?”

他印象里的顾时宁,可是一点疼都忍不了,擦破了点皮,就能嗷嗷到整个将军府都听见。

从什么时候候起,他的这个妹妹变得不一样了呢?

简单处理完伤口,顾长於拉起时宁,让她站到角落,“不要动。”

时宁乖乖哦了一声,罚站似的一动不动,默默地看未来尊贵的丞相大人取来簸箕扫帚,利落地将满地的碎瓷片和残花清理干净。

顾时宁的心情很复杂,顾长於白月光留下的唯一信物成垃圾了。

盯着他清冷孤拔的背影,没了阿招,枫林院里只剩下他一人,时宁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原主真不是东西,活活拆散了一对苦命鸳鸯,这个自救难度简直是地狱级别。

“阿姐——刘大夫来了。”

顾钰衡嫌马车太慢,一路骑马将大夫驮回了将军府,刘大夫一把老骨头差点没给颠散了架。

刘大夫扶着树晃了晃脑袋,赶忙打开药箱,替时宁处理伤口。

“刘大夫你轻一点啊。”

“怎么样了刘大夫,伤口严不严重啊,会不会留疤啊?”

“刘大夫怎么还没好啊?”

顾钰衡紧张地问个没完。

在刘大夫的耐心值消耗完毕之前,苏邈及时捂住了他的嘴拖走。

不让他围着大夫,顾钰衡便去挑衅顾长於。

“我阿姐怎么每次碰见你就没好事?”

“你老实说吧,是不是你害得?”

顾时宁听得实在心烦,“闭嘴!”

顾钰衡这才委屈巴巴地坐在一旁,消停下来。

刘大夫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头顶冒汗地处理完伤口,擦了擦汗,开口道:“所幸伤口止血和处理的及时,没有什么大碍。一个月内不要碰水,清淡饮食,避免伤口发炎感染。至于会不会留疤,伤口比较深,老夫也不敢确定,得看日后的恢复情况。”

“这是药膏,隔日换一次药。”刘大夫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瓷瓶。

顾长於接过瓷瓶,抬手道谢,“有劳刘大夫。”

顾时宁的小手裹得和粽子一样,小心翼翼地向顾长於道别,“谢谢哥哥,给你添麻烦了。”

顾长於淡淡道:“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