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戴着酒红色的贝雷帽和围巾,手里还有一双同色系的小羊皮手套,身后披散着的金发烫成优美的卷度,正随着她的步伐轻盈跳动。

叮的一声,进入电梯里的金发美人粲然一笑:“顺便一提,多萝塔,你的圣诞礼物在你床尾。明天见!”

多萝塔挥挥手,接着电梯闭合,往下行去。

客厅里的弗兰克将注意力回到《华尔街日报》的专栏上。

多萝塔走进门,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先生,您不觉得小姐她越来越开朗了吗?”

弗兰克头也不抬,答道:“哦,是吗?挺好的。”

他不再多言,视线集中在手里的报纸上,那上面的专栏作家正在夸张地鼓吹莎朗斯通在《赌城风云》里的表演,仿佛忘却了这位艳星曾经受到了多少影评人的攻讦。

客厅的壁炉烧得正旺。

阿瑟米勒坐在壁炉边的一张摇椅里,膝盖那儿盖着一条鼠灰色格纹的毯子,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的女儿玛莎米勒换了一套不那么正式的日常服装,捧着一杯热咖啡靠在另一张沙发的靠垫上,低着头慢慢地啜饮。

壁炉的火光跳跃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声响。

阿瑟米勒抬起眼,视线穿透架在鼻梁上老花眼镜的玻璃片,落到玛莎那张陌生而熟悉的脸上。

这时玛莎在成年之后,第一次留在纽约家里过的圣诞节。

似乎是从她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出生起就住在看护医院的哥哥开始,她望向他这个父亲的目光之中,就褪去了那种辉煌的崇拜,而是转变为一种难以忍耐的抗拒和愤懑。

正是因此,这个女儿自青春期以来,一点一点地偏离阿瑟米勒的掌控,不仅在申请大学时逃离了纽约,更选择了十分荒谬的教育学作为自己的就读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