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匪风一起来,沈清然就一脚踩住搓衣板,他赤着脚,嫩白的脚心重重磕在一节一节的凸起上,沈清然没防住,痛得眼泪都下来了。
怎么这么疼!
到底是谁出的馊主意,让薛匪风跪这种东西?
沈清然咬着牙,没有挪脚,一手指着床铺:“现在,马上,立刻上去躺着!”
薛匪风自己跪过,当然知道搓衣板有多咯人,“然然,别踩着,痛。”
“你也知道痛?”沈清然一挑眉,非常凶,“我就站着,你管得着吗?”
薛匪风恨不得跪下给沈清然托着脚底:“我皮糙肉厚,能一样吗?”
沈清然抹了把脸:“脚心会痛,那心就不是肉长的?我不知道痛?薛匪风,你过分了。”
薛匪风一把扛起沈清然,实在不想和站在搓衣板上的媳妇理论,怎么都是输,把吧嗒吧嗒掉眼泪的沈清然放在床上,拇指抹着他濡湿的鬓角,声音温柔得像仲夏的夜风,“没有谨风说得那么夸张,他就见不到我就爱脑补我在冷宫里过得多惨。其实日子也就那样,除了不能跟着太傅读书,但是冷宫的和嫔也满腹经纶,她视我如己出,家里父辈是战功赫赫的将军,进宫时陪嫁竟然包含一箱子兵书,她指点我兵法,不输太傅的四书五经。”
薛谨风小他三岁,母妃生完他后身子不好,没两年撒手人寰,薛匪风带着弟弟,就像全天下最好的哥哥。
十几年前的往事娓娓道来,沈清然忘了挣扎,他第一次听薛匪风说起过去,忍不住搂紧了他的脖子,在薛匪风胸膛上蹭了蹭。
薛匪风把沈清然放在大腿上上坐着,一边说,一边揉着他的脚底心,直到搓衣板印下的痕迹消失,还舍不得松手。
“后来大齐战事不利,皇帝派太子去北部鼓舞士气,他去冷宫问我想不想离开这里,我答应了。偶尔偷偷给谨风写信,他总是想一些没有发生的事。原先我很感激太子,把他当兄长一样尊敬,想着等他继承大统,我替他戍边,也算还了他把我从冷宫带出来的情分。”
“后来呢?”沈清然声音闷闷地问,“太子忌惮你手里有兵权?”
薛匪风的兵权都是靠自己一次一次搏命换来的,众望所归。
“嗯。”薛匪风不愿多提,“他怕我威胁他的地位。”
薛匪风低头亲了亲沈清然的额头,因为在他粗布衣裳上蹭着,蹭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