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缨生怕他不认,准备了一堆据理力争的言辞,瞬时失去用武之地。
将士们都是行家里手,看出岐王携王妃坠马的姿势不会受伤,并未像青榆丹桂一样惊慌失措,反倒是之后的那个动作让他们调笑了好一阵。
两人回到场边,裁判萧成安斟酌着说道:“娘娘的举措不算犯规,且殿下是自愿出手搭救,故而本场比赛是娘娘获胜。”
“承让。”时缨像模像样地对慕濯抱了抱拳,但立马破功,扑哧一声笑出来。
见天色已晚,她与众人道别后,随他一同离开校场,各自回去沐浴更衣。
待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将士们顿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有人惊叹于王妃的马上功夫,颇庆幸她没有嫁给卫王,否则实属鲜花插在牛粪上;也有人揶揄岐王“英雄难过美人关”,输了击鞠,想必要从其他地方讨回来了。
欢声笑语四起,唯有萧成安一动不动,似是想起什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如今王妃离开安国公府,终于能够从心所欲,那……九娘呢?
她作为时家长媳,侯门一入深似海,此生还有机会脱身吗?
记忆深处的影子渐渐浮现,清冷如雪的少女,在人前不苟言笑,却会对他展颜。
只恨自己出身低贱,区区家仆,又怎配肖想尚书千金?他被逐出府中,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安国公府的纨绔草包。
那天白雪纷飞、十里红妆似火,他站在人群中,目送迎亲的队伍逶迤而过,险些没有克制住冲出去,将时大郎踹下马背,把他的九娘带走。
但终究还是屈从于理智。
他不能让九娘抛弃父母家族,同他浪迹天涯、颠沛流离,沦为京城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遂几经周折去往灵州,在军中扎根,不要命似的上战场积攒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