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非礼勿视!”时缨面颊一热,待他转身,飞快地将赤/裸的双足踩进鞋子。

……也不知刚才翻窗的时候有没有被他看到。

慕濯听闻衣裙摩擦的细微声响,不由自主地想到她越窗而出时,裙摆翻飞、如昙花盛放,露出一抹耀眼的雪白。

小巧玲珑,脚踝纤细得不盈一握,趾尖泛着浅淡粉红,是他此前从未见过的景致。

身后足音渐远,他回过神来,看到她踏着廊桥朝反方向走去。

目之所及是一片广阔湖池,今夜无月,群星黯淡,水面浓酽如墨,浩渺无垠,因山中寒凉,笼了一层轻纱似的薄雾,随风忽聚忽散,在时缨身畔缭绕不息。

眼前情形似曾相识,隐隐与梦中画面重合,他心里一紧,悄然无声地掠至她近旁:“你为何会在此处?令妹与卫王牵扯不清,怎么反而是你被时文柏逐出了家门?”

“这话该臣女问殿下吧?”时缨有些好笑,神色却平静,“您不请自来、擅闯私园,又作何讲?”

“该不会是你替令妹出头,惹恼了他,才遭此待遇。”慕濯答非所问,打心底里觉得她待在这儿也挺好,至少有个清净,不用整天面对安国公府那群牛鬼蛇神。

时缨礼尚往来:“所以殿下应是恰巧在陛下身边,听到家父送进宫的消息,才特地找上门,确认臣女可还活着吗?”

顿了顿:“劳殿下大驾,臣女受宠若惊。”

时家别庄距离长安算不得近,她傍晚出府,入夜到达,至少用了四五个时辰。

他大费周章地跟来,究竟是何目的,她一无所知,也没心情深究。

她只想去湖心亭独自静坐片刻,脑子里乱作一团,唯有带着凉意的夜风能够让她镇定下来。

他猜得八/九不离十,可她却不欲与他多言。

尽管她已经不再自视为他未来的长嫂,但他终归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