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刀柄,一刀砍去,终究还是偏移了几寸,没有伤及要害。
那人无声扑倒,他高声下令道:“填土。”
这是仅他一人知道的秘密。
岐王如此信任他,那么他也愿意报以信任。
月色隐没,山林漆黑,周遭寂静得落针可闻。
林思归拂开脸上薄薄的一层土,探手一摸伤口的位置,叹息着摇了摇头。
那位“萧兄”倒是对岐王忠心耿耿,即使怀疑他、恨他入骨,却碍于岐王的命令,根本没有下死手,甚至未曾借机报复,在不取性命的前提下给他穿个三刀六洞。
这怎么行。
如果他伤得太轻,怎能打消北夏人的怀疑?
他抽出岐王给他的匕首,避开致命之处,毫不留情地刺入了自己的身子。
温热缓缓涌出,很快浸湿了衣服,他擦干净匕首,踏入茫茫夜色。
时隔十年,他终于重新感觉到血液流淌的滋味。
是暖的,也是热的。
-
翌日,晨光熹微,原地修整了一夜的北夏军队拔营返程。
北夏太子回望山头,不禁露出笑容。
碍手碍脚的国师终于死透了,父亲年事已高,想必过不了多久,漠北就会是他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