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逸接过,似是有所感应,抽开卷轴的指尖微微颤抖。
这是一幅兰草图,虽勾勒简单,却足见作画之人的功底,几笔兰叶韧而不折,可谓栩栩如生。画的一侧还有留款,为芳兰佳人。
“这是……是我画的。”
赵逸抚过自己的笔触,眼眶微红:“她竟一直留着。”
那年他游历回来,于红楼廊亭内闻得一曲,便随手作了这幅兰草图。后来见到弹琴的薛兰音,便又在这幅画旁添上了“芳兰佳人”四字。
其他墨客称他是不知礼数的登徒子,他扬眉一笑道:“本是闻姑娘琴艺有感而发,但见姑娘本人,这借花喻人倒也不假。”
“若以此称我为登徒子,这罪名认下也无妨。”赵逸笑着行礼,“登徒子袖清,见过姑娘。”
赵逸,字袖清。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薛兰音展了笑颜,虽只是昙花一现,却足以叫他余生惦念。
原以为,他的那些心思都只是他一人悲喜,却不料,这幅画竟也被她留存至今。
酒意残留的苦涩渐渐化为酸楚,赵逸闭了闭眼,勉强道:“可否让我单独在这待一会儿?”
闻玉退了出去,阖上了房门。
这片刻的时间,是独属于赵逸和薛兰音的时间,出了这扇门,世上便只有已故的兰妃,和太子赵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