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夕咬着唇,眼里蓄满了泪,默默抽泣。
男人似乎轻轻叹了一声,压抑着气息道:“我不是说过,不准哭吗?”
沈晚夕连忙摇摇头,止住了嗓音的颤抖:“我没哭,是你听错了。”
云横唇角勾了勾,又慢慢提上来些力气,指尖揉了揉她脸颊,道:“伤在别处倒无妨,可这回是伤在胸口,你一哭,我的伤还怎么好?”
沈晚夕慢慢翻开被子的一角,看到他染血的纱布,眼睛一阵涩痛,心里一股子气翻涌上来:“谁让你骗我说日后不会再受伤,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若是死了我都不哭,我一个人回商州去,自己开间小饭馆过下半生!”
云横牵了牵唇,笑得轻咳起来。
沈晚夕看他浑身微颤,整颗心都被提了起来,生怕他撕扯到伤口,赶忙瞪着他道:“你别笑!”
云横缓缓将眼睛睁开,脸色因为失血过多依旧煞白煞白的,浑身都透着浓浓的寒意,只是看着小姑娘的那双墨瞳,泛着一丝柔和的光,好像比雕花香炉里的银丝炭还要暖一些。
沈晚夕被他瞧得愣住,下一刻竟被他伸手揽过来,她身子往前一倾,下颌一下子就磕到他耳畔。
他抚了抚她的头发,湿的,脸颊两侧也挂着几绺凌乱的发丝,被雨水冲得粘在一起,手往下摸到她身上的衣衫,也阴湿湿的没干透似的。
云横听到了外面的雨声,心中登时一股怒气上涌。
原来她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冒着雨赶回来了!
云横眉头皱紧,牵过一旁的软毛毯来披在她身上,正想着斥她几句,小姑娘鼓着腮帮掖了掖毯子,白白软软的脸蛋就贴到了他下颌。
温热的气息无意间轻吐在他颈边,顿时将他心中燃起的怒火浇灭了下去。
她也生着气,在他颈边轻声地哭,热乎乎的泪珠子滚落在他下颌,一时间,云横连呼吸都滞住了。
手指慢慢摩挲着她细长的后颈,随即顺到前面来缓缓勾起她下巴,逼得她微微抬起身来对向他如墨般的眼瞳。
沈晚夕吸了吸鼻子,两只眼睛水光光地瞪着他,又可爱又可怜,云横看着她心就酥软了半分,忍不住微微抬起下颌来,吻住她薄薄软软的下唇。
她却没往常那么听话,牙关一直咬得紧紧的,不肯他进去。
云横一边吻着,一边无奈地勾着嘴角笑,“我没力气,你若是再不肯配合,伤口就要裂开了。”
沈晚夕顺势扭过头去,眼睛望向一旁的桌角,“就非要现在不可?你身上还伤着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云横哑着嗓子,难得这样软声软气,像是在求她,“那我安分一些,你别安分了可好?”
见她气鼓鼓地侧着头,云横又耐着性子喊了声“阿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