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看靖北候年中上的那几本折子,就断言冬春时节,北境或有战事?”年中的时候,楚更正在黄河治水,还因为许诺一案在跟辅国公府斗法。
“是啊,人嘛,总是要吃饭的。秋冬水草不丰沛,若是鞑子们不够吃的,自然南下掳掠。不过靖北候治军严谨,用兵有道,朕倒是不担心。只不过.....”。
“只不过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不能让北境的军士们忍饥挨饿还要打仗。”楚更也深谙用兵之道。
“是。这些军粮,也得用漕运才能送到北境去啊!”永泰帝的眸色微深,烛光在他的眼中跳动。
“辅国公府......”楚更也咬了咬牙。
羲国漕运,尽数都在辅国公府手中,若是闹翻了,非但物资运转不畅,前线戍边的形势可能也会因此而主客相异,攻守反转。
“是啊......辅国公府,哼,树大根深,如今在朝中的势力也是盘根错节。后头又有皇后、晋王。太子啊,就是朕,也不得不忌惮三分哪。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太子想要肃清朝宇,也并非一日之功。只可徐徐图之,急不得......”
“父皇,儿臣,有罪!”楚更这才明白,父皇并未昏聩之君,也并非有意偏袒辅国公府。身为帝王,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那日皇帝数说太子的七宗大罪,如今想来,楚更倒是心服口服了。
“嘿嘿,若说有罪,太子啊,你最大的过错就是,思虑不周,操之过急......就如同,今晚跟朕对弈的这一局一样。”以为掌控全局、胜券在握,实则早被对方看破死穴,胜负早已决出。
“儿臣,受教了。”
“嗯,太子,你去替朕将那案上的玉玺,取过来。”
楚更躬身去取,又恭恭敬敬地双手递到永泰帝跟前。可皇帝,却并不从他手中接过。
皇帝含笑问他:“太子,这个玉玺,沉吧?”
楚更回答:“沉。”
皇帝点头:“沉,就对了。太子啊,身为帝王,此身,便已非自己所有,凡事都不可感情用事。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这还是第一次,皇帝和太子之间促膝长谈,打开心扉。也是皇帝第一次这么语重心长的跟太子讲授为君之道。
为君之道,唯有利弊权衡而已。千钧将一羽,轻重在平衡。
作者有话要说:楚更:爹啊,玉玺太沉了,能不要不?
皇帝:啥?!那你先再去领一顿家法吧!
楚更:爸爸再爱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