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呈玉心里直犯嘀咕,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妹妹,还没多亲呢,他冯述安倒是在这一口一个妹妹叫的欢。
冯述安摇头晃脑,转着弯子道:“说实在的,我是真关心阿因,才会来走这一遭。陶珏只剩三日便可回去了,今儿个若是宫里圣旨下来,给阿因封了县主,送去东郡,你们家可得好好思量思量……”
“你说什么?!”
接下来的那口参汤终究是没能落到荣呈玉的肚子里,冯述安嫌弃地扔给他一方帕子,竖着耳朵道:“你不会还不知晓此事吧?”
“谁告诉你的?”荣呈玉揪住他的衣袖。
冯述安被他拉扯着一只手,另一只却仍不忘扇着小风道:“昨日礼部周大人那夫人上我家做客,同我母亲嘀嘀咕咕说了半晌,说圣旨都已经草拟好了,的确是定了你们家阿因嫁去东郡。”
他看着荣呈玉古怪的神色,眯着眼打量半晌,“你们家不会还不知道这事吧?”
不用荣呈玉回答,他自己就已经猜出了个大概,皱着眉头道:“我以为阿因是知道了此事,受不了要嫁去东郡,这才昨日夜里还跑了出去——”
他这话刚说完就知道自己完了,扇子上方一双心虚的眼睛快速眨了眨,对上荣呈玉怒火中烧的一张脸。
他心下第一反应就是溜。
脚刚抬起来半步,人便被荣呈玉摁回了座上。
“什么夜里还跑了出去?你们外头都是怎么说的?”他逼问道。
“没,没怎么说,就是,就是说——”
他本还想装一装,可一对上荣呈玉那双眼,他就知道没戏。
“外头都传遍了,说阿因不愿嫁去东郡,昨晚闹着离家出走了。”他老实交代。
荣呈玉呵道:“荒唐!”
“是,荒唐!”冯述安收了扇子,附和道。
荣呈玉踹他一脚,“你赶紧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你给我出去同那些人说,同那些专在人背后嚼舌根子的人说,我家妹妹好得很,昨夜在家里睡的可香了,别有事没事就拿我们家玩笑,总有一天叫他们笑都不敢笑!”
“是是是,对对对。”
冯述安不住地点着脑袋,试图在荣家留得再久一点,却被荣呈玉一路撵到了门外。
“你给我记住了,我家妹妹昨日夜里在家睡的安稳得很,不劳那些长舌头的操心!自己家是没人了,要把眼睛都长到别人家的门板上?”
他荣呈玉双手叉腰,在家门口推搡着冯述安,颐指气使闹了一通。
冯述安也没想到自己只说了这么几句,竟能惹来他这么大反应,合着扇子抵在下巴处想了又想,又看了看荣呈玉那张脸,他总算有些回过味来。
这丫的,是在拿他杀鸡儆猴呢。
他略显无奈地摇摇头,独自站在荣安侯府外,承受了荣呈玉一早上的炮火。
消息再次传遍了京城。
终于,这日,在冯述安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来踏他荣安侯府的门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