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愉窝在他怀里,湿哒哒的手揪着他同样湿冷的衣襟,方才忍住的泪水再一次决堤,她哭着,说不出说不出一句话。
傅承昀就伸手,轻轻拍着她颤栗的背,他说:“别哭,我回来了。”
林愉哭声一顿,转而深深的埋进他的怀里,很快她的眼泪流进半湿的衣裳,灼人的温度和一路回来落下的冰寒,竟是两种极端。
“相爷,我好想你啊!”
说完紧接着,林愉大哭起来,她揪着他,好像倦鸟归林,茫然之后得到归途,在他身边不顾一切,大哭起来。
林愉并不幸福,别人被父母疼着爱着,她只有病弱的林惜。她不敢哭,哪怕她本身爱哭。
林愉很珍惜,因为有的少,给予毕生温柔。她心悦傅承昀,别人却轻易负他。
林愉很胆小,偏生无意招惹宁王,权势的威压几乎让她喘不过气。这样的事情,世俗之下,身为女子,她不敢说。
她有许多疼,许多苦,许多的委屈…
害怕自己,更多的是心疼、舍不得他。
等到林愉着说出口的时候,也只是轻轻的一句,“我好想你。”
状似呢喃,“你不在,我好害怕。”
害怕屈辱的生,更害怕没有告别的死。
“不怕。”傅承昀说:“我在。”
我在——
傅承昀很少说什么情话,可就是这样一个“我在”就给予林愉许多心安。
是了,他在,没有如果。她嫁了他,他是傅承昀。
傅承昀在,她又怕什么。
林愉闻言,心生无限力量,慢慢的林愉平静下来。
她的这些尚有傅承昀撑着,可他的那些呢?
傅承昀不容易,生的不容易,长的不容易。别人说他阴冷残忍,但林愉所见的进步。
渡山一役,五年安稳的升平。
利刃之下,贪污奸恶的畏惧。
傅承昀拖剑的路上,与四海安乐同行。哪怕身处黑暗,也当与名贤殊途同归。
可这些,他该不愿听见,也没人理解,包括他的家人。林愉仰头看着他,突然就很想亲亲他抱抱他。
于是她就从他腿上跪起来,抽着鼻子搂住他,低头生涩浅浅的吻在他的薄唇。傅承昀扶着她腰轻笑出声,是没想到林愉上一刻再哭,下一刻就这样亲过来。
但似乎…感觉不错。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真是个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