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劲儿登天梯,爬了九十九步脱了力,只缺一点运道跟后援的情况下,当兄弟的肯定不会放着不管,怎么都会搭把手把这最后一步迈过去。
想不劳而获、靠谱的不靠谱的也不管,只一味朝兄弟张嘴,这是最蠢最笨也最无用的做法。
时宗心思转了几转,对着他爹失望、无奈的背影张口想说点什么,嘴唇翕动,未成声。
时母瞧了瞧,摇头,然后目光对上孙氏,一如既往地看见孙氏“瑟缩、恐惧”的样子。
时勇见了心疼,就膝行上前挡在自家媳妇面前。
时母的暴脾气又被激了出来,冷笑道:
“咱们家的男人倒是都会疼媳妇。也对,你媳妇这么会哭,这么柔弱,你不护着谁护着啊?
不过,她刚刚硬拖着、按着你儿子下跪又磕头借此来逼迫你娘的时候,可没瞧见这些品质,倒是把心狠、冷血演了个十成十呢!”
赵氏想着在婆婆面前表功,赶紧也帮着作证,还将孙氏对栓子这个儿子平时不顺心就打骂的事都给说了出来。
“栓子以前只是身体弱了点,其他都是正常的,但是现在看着脑袋都有点傻了,被他娘硬拽着拖着脸上都没一点儿反应,指不定就是叫二弟妹给吓坏的。”
时勇听完愣在当场。
也不知道是为他媳妇的两副面孔震惊,还是为他儿子担忧。
时母由着两个儿媳互相攀扯,自顾自走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人家亲爹亲娘都能狠心,她又多管闲事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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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时宗跟时勇两家就消停下来了。
尤其是孙氏,因着栓子的事,她在时勇跟前的信任度急速下降,在老两口面前也被记了一笔,如今正拼命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对栓子顶多漠视,却不敢再过分折腾了。
而时父这边,他知道两个儿子从今往后都不敢再借着老三的名义生事了,不但不敢,他甚至比时家一般的亲戚乡邻都要更加克制。
一是有“出族书”在他们头上时时刻刻地悬着、提醒着;另一则是为了心中一直存着的那点子期望——期望万一有哪个儿子忽地在科举一途开了窍,老三能够最后推一把。
有刀在头顶吓唬着,有糖在前方诱惑着,结果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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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夏再次来时家的时候听说了两个兄长的事,她撇了撇嘴,念了句活该。
时母就瞪她。
好歹是亲妹妹,不说帮忙说话,还落井下石,做人不是这样做的。
见她娘瞪她,时夏苦着脸将这些年她的委屈一股脑地倒了出来,说是几年前京城给寄来的宫缎被她嫂子抢了,还打她骂她。
她那两个哥都是耙耳朵的,一点儿不帮她,还帮着嫂子一起欺负她。
这样的哥哥,指望她有什么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