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世子殿下,这些都是你身为刑部郎官该做的。”吴枕云凑近那写着“辎重都尉”的木牌处看了看,用手敲了敲,道:“你用这些分内之事来要挟本官答应你一些条件,是不是有些不妥呢?”

穆世子说道:“本世子若是做了刑部郎官的分内之事,吴少卿又如何得知这么多证据和线索呢?”

吴枕云转过脸来问他:“何事?”

穆世子道:“如果此案的凶手是赵言,那吴少卿就引咎贬官至岭南道荔州。”

“好。”吴枕云道,“不过为什么是荔州?”

穆世子道:“离盛都远,临海,本世子没去过。”

穆世子的此番回答让吴枕云很茫然,但她也不想去深究和理解他的话,继续盯着门上那木牌。

“明日本世子就向陛下请旨审问赵言,你……”穆世子上下打量她身上獬豸绣纹的绯色襕袍一眼,道:“你可以跟我一起进去,只是不可着官袍。”

穆世子同她说话时,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块写着“辎重都尉”的木牌上,若有所思。

最后她点头,道:“可以。”

有些话她确实要亲自问一问赵言才行。

酉时过半,刚刚日落,夕阳红得像一颗烧透的铁球,滋啦滋啦散着余热。

喳喳啾啾叫了一整天的夏蝉雀鸟已经疲累不堪得叫不出声了。

待在北城防营大半天,水没得喝,饭没得吃,扇个风都不行的吴枕云比夏蝉雀鸟更累。

赵墨又来北城防营接吴枕云了,骑着红鬃骏马,身着深绯襕袍,身子颀长挺直,唤她“娘子”。

吴枕云这些日子一直往返于北城防营、大理寺和赵府之间,从早蹲到晚,还得应付与她一起查案的穆世子,每日回府都累得半死,倒在床上就开始昏昏沉沉地欲要睡过去。

她仗着自己又困又累,享受着赵墨的贴身伺候。

吴枕云吃饭得要赵墨亲自喂,双眸快要合起来,懒懒地张开小嘴,黏黏糊糊来一句:“夫君,吃饭。”

赵墨便一勺一勺地给她喂饭,看她仰着小脸艰难嚼咽的样子,他恨不得连吞咽都替她吞。

吴枕云沐浴得要赵墨亲自宽衣解带,赤着脚站在矮凳子上和赵墨齐平,冲他张开双臂,软软地说:“夫君,脱衣。”

赵墨娴熟地替她将衣裳脱个干净,再将她抱到浴桶里沐浴。

吴枕云睡觉得要赵墨抱到床上去,没骨头似的赖在他怀里,搂住他颈脖,声音很困很轻,说着:“夫君,睡觉。”

赵墨隔着她前额碎发亲了亲她额头,再将她拦腰抱起往床边走去。

赵墨的手扣住她腰侧时,摸到皮肤下的微微显露的骨头,心疼道:“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几两肉,这几天又累得全瘦回去了。”

吴枕云迷迷糊糊道:“夫君不要担心,我以后会好好吃饭的,身上的肉会补回来的,阿言姐姐会平安无事的,旧案会昭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