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宜低垂着头,没法子回应他的话,因为她人已经在这儿,无论否认什么,都是虚假。
瞧见这番状况,李施已经悄悄摆手,命跪成一片的宫人退到一旁,他们皆是弯腰埋首,如聋似盲的不闻身旁任何事。
闻瞻微微屈腿弯下身子,让自己正对上她的目光,不疾不徐的说道:“你知道吗?自从你离宫之后,我一直在想,我这样荒唐狠绝的人,一点也不好,所以你不喜欢我是应该的,是天下最应该的事情。”
他略微停顿,眸中似有光亮,但是他依旧望着江知宜,不曾移开一寸目光,哽咽着声音继续道:“可是……可是偶尔我也会想,我正在一点点变好,要不……要不你喜欢喜欢我吧,只要你望我一眼,我就可以做得更好。”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说到让她喜欢自己时,几乎是低不可闻,边说还边打量着她的神情,满脸皆是谨慎小心的意味。
江知宜的头垂得更低,不知是不是雪花飘进她的眼中,让她的眼疼得发酸,竟没出息的落下泪来。
闻瞻瞧见她眼角的湿润,更是手足失措,他抬手用指腹轻柔的为她抹去泪水,感受着那温热灼烧着他微凉的指尖,扬起几分勉强的笑意,柔声笑道:“没关系的,你不想喜欢我也无妨,你别哭,你若是再哭下去,我这病了几日的身子,怕是遭不住。”
“我没有哭……没有哭。”江知宜摇着头,眼眶中的泪水愈发凶猛的涌出来,她抬手一把抹去,眼角顿时成了红色。
“你这样……你这样让我没有办法了。”闻瞻伸手解掉身上的大氅,任由它垂落在地,而后一把将她揽进怀中,念念有词道:“原本不打算抱你的,因为我适才栽倒在雪地里,沾了满身的雪水,又凉又脏的,怕弄脏你的衣裳,又怕冻着你,但现在没办法,你且先忍忍。”
他紧紧拥着她,似乎要将人揉进骨肉中的亲密,江知宜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终究还是环住了他,又突然没头没尾的说道:“我出宫时,只带了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