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殿下朝夕相伴,你是巴不得我当日逃婚你好替代。我只当哥哥疼我,未曾想你竟自己去嫁。”周云渺怒视着面前的人,胸腔肺腑都跟着燃气一股烈火,“你瞒我这么多年,将我当作你的踏脚石。”
“你病糊涂了,我扮做男子是母亲的意思,今时今日是你自己造成的,你的身体若好好的,指不定我将太子妃位置还给你。如今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如何让你做回太子妃。我想着殿下眼瞎会认不出你我的区别,现在想来不是他眼瞎,而是我眼瞎。”
“你眼瞎?周云棠,我不会做男人的。”周云渺怒火冲心,说出口的话更是不经脑子思考,眉梢间的怒气将那股病弱取而代之。
周云棠没有生气,只觉得一股凉薄,平静道:“母亲将你宠坏了,我能承担宣平侯府多年的责任,相同,你也能。”
一阵猛烈的咳嗽后,周云渺渐渐缓过气来,依靠着榻道:“凭何我就该成为男子,而你坐在东宫内享福?”
“我装了十六年,是你自己逃走的。我是你的姐姐不假,但不是菩萨。你自己犯的错,就该自己承担。”周云棠无力与她争执,侯府在太子的监视下显然是听之任之的。
“周云棠,我喜欢的人死了,我也能和你鱼死网破。”周云棠双眸通红,泪水横流。
周云棠甚为头疼,“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知晓钱泽的死因,为何而死?另外,找到杀他的凶手,报仇后我便什么都听你的。”
“报仇?”周云棠嘲讽,“你若不是我的妹妹、若不是惦记母亲会伤心,我现在就能一杯酒毒死你。他撺掇你逃婚,光凭这点,我就不能饶恕你。感情虽好,可得思想周全。”
沉浸悲痛的周云渺听出几分意思来,顿时瞪大了星眸:“是你杀的?”
周云棠没有承认,只道:“熬过了亲事,我便送你们回封地,届时你想走都可以,你为钱泽守着一生都没有人阻拦。”
愚不可及。
在宫中生活多年,她最见不得感情用事,明知钱泽有问题,还偏偏不管不顾的闯进去。
情虽好,可也要看看对方的心思。
周云棠心中带着火,也不想再与她理论,转身离开自己的屋子,关门的时候里面传来杯盏落地的声音,接着是周云渺的痛恨声:“周云棠……”
屋檐下站着一人,姿态挺拔如松,岿然不动。
秦暄将屋内的对话听得仔细,好意道:“她留不得,若在京城世家内,断然不会留她好好活着。”
逃婚的人就算回来,也不会被家族所容忍,宣平侯府与众不同,身在封地,自由多了。
屋外空气清新,深深呼吸一口后感觉整个人都豁达不少,周云棠并非记仇的性子,被秦暄知晓家中丑事后也是一瞬间的不适,道:“她从小陪着母亲长大,再不济也该由母亲陪她,我出宫不易,就劳烦你盯着她。”
“好,殿下处你就装作不知道。”秦暄给她建议,太子装糊涂,那就一起装糊涂,横竖装糊涂不会吃亏。
周云棠颔首,心中乱作一团乱麻,逼一逼云渺也是好事,先兵后礼。
侯府不能久待,马车迅速回到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