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迹放下筷子, 淡淡说了句,“食不言,寝不语,吃你的就是。”
见薛晗将那樱桃肉送到口中咽下,薛正君的手心已经渗出汗来。
等到结束之时,薛迹将两人送到殿外便回去,薛晗看薛正君神色不对,便问道:“父亲这是怎么了?”
薛正君随口扯了谎,“腹中积食,回去时多走几步便好了。”
薛晗深信不疑,还埋怨起薛正君来,“父亲用膳时一直盯着我瞧,还跟我抢食,也难怪积食。”
薛正君的脸都绿了,心中又气又怨,自己在这里为了他忧惧交加,他却浑然不知。
转眼便是除夕,立政殿中,萧璟正坐着听昭卿禀承宫宴之事,这事本由安卿与之共同打理,但安卿前几日得了风寒,吃了几副药都不顶用,但宫宴的事又不能拖着,便只能让昭卿多盯着些。
昭卿毕竟是第一次掌管这些事,许多地方都有不足,甚至还比不上去年除夕卫渊清打理的,萧璟蹙起眉来,将那些不满意之处一一 圈起来,“离宫宴开始还有半日多,你尽力去做吧。”
昭卿也不敢多说什么,只点头应下,等他出了殿门,玉林才道:“昭卿等人做事竟还不如那位,也是白费了殿下对他们的栽培。”
萧璟淡淡道:“罢了,谈不上什么栽培,本宫也不过是利用他们而已。”
尚衣局的宫人捧来了今日宫宴要穿的玄色吉服,让萧璟试穿一番,玉林服侍着萧璟更衣,可见他穿上这吉服之后,腰身处竟还有些空旷,忍不住埋怨道:“尚衣局是怎么做事的,这吉服都已经改了三次,竟还是不怎么合身。”
那宫人连忙跪下,“殿下恕罪。”
萧璟将腰封解下,丢在玉林手中,淡声道:“不必怪他们了。”
玉林也知道,这几日萧璟茶饭不思,人也清减许多,这吉服不合身,倒也不全是尚衣局之过,见萧璟没怎么怪罪,玉林便挥手让那宫人退下了。
今年的除夕宫宴,除了一些朝廷官员中的显贵,三品以上命夫也跟随而来。只是皆在末座,与上首相隔甚远。帝后一向来得晚些,可没想到荣君的座位上也无人。
帝后刚一进殿,殿中人便纷纷跪了下来,萧璟扶着长宁走来,待走过那空座时,长宁的步子慢了一瞬,两人坐定之后,长宁吩咐一声,“众卿平身吧。”
殿中人再拜谢恩,长宁平声道:“太后身子不适,今年宫宴亦不出席,众卿不必拘束。”
昭卿吩咐一声,宫人便将菜肴一一呈了上来,放到长宁面前的菜,佩兰都会用银针一一验过,确信无毒之后,才让长宁入口。
薛迹不在,连长宁都没有开口过问,却偏偏有不懂事的人说了句,“今日是怎么了,荣君的座上竟空着。”
不必特意去听都知道开口的人是谁,卫渊清在座上饮着茶,似不经意地问道:“昭卿莫非是没有将宫宴的事告知荣君?”
昭卿连忙从座上起身,走到长宁近前道:“回禀陛下,贵君,臣侍已经让宫人告诉了荣君一声,可甘露殿的人却说,白日里荣君醉酒,至今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