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裁风笑嘻嘻地过来,扶王妃到一旁坐下:“姑母,我跟长星闹着玩,你怎么信了?他这个小古板,跟我出去喝酒都心神不定急着早回家,能有什么定情信物啊。”
燕王妃骂他:“你还敢说,少带你表弟出去鬼混,仔细我告诉你母亲。”
“不敢不敢,再说了姑母最疼我,怎么会告状呢。”贺裁风油嘴滑舌地求饶,又继续解释:“红绳在南州是个吉祥物什,编织成这样为保平安,长星戴惯了。”
燕王妃看儿子不说话,似笑非笑:“你倒都知道。”
“那是自然,侄儿平日里可没白看书,这叫涉略广泛。”
“广泛?尽看这些闲书。”
贺裁风自暴自弃:“哎呀,姑母,您就放过我吧。我这脑子只能看闲书,跟表弟不能比。”
燕王妃又气又想笑,拿他没办法,心里却是高兴,自家儿子上进她不是没看见。
王爷说了,陛下的意思是让长星先跟在太子身边学。暑气过去后便给他安排个一官半职,磨砺他一番,日后为君分忧。
事情还没定,燕王妃便没对蔺长星说,怕他年轻浮躁。
三人到了偏厅,饭已经摆好,如今天气热,都是些开胃的凉拌菜,还有贺裁风爱吃的荷香糯米排骨。
王妃执筷道:“裁风,我许久未见岚儿了。”
贺裁风眼睛微转,在桌下踹了蔺长星一脚,“姑母也知道,岚儿大小姐性子,天气一热,半步不肯出房门。”
“语藤院盛夏最是阴凉,你回去跟岚儿说,若她搬来住段时日。”
王妃虽在与贺裁风说话,余光却在看自己儿子。
蔺长星被踹后心中当即有数,贺岚乃贺裁风的妹妹,蔺长星见过两回,语藤院又离他这挑云堂最近。
表哥表妹,亲上加亲,他懂。南州便喜欢这一套。
但贺岚今年才及笄,一个骄纵任性的孩子,他实在生不出别的心思。这话他不能说出口,连面上都不曾表露,反而天真地热情道:“好啊,表哥与表妹都住在府里,一定热闹。”
待吃过饭后,贺裁风将他拉去一旁,“你傻啊,热闹个屁,姑母是想撮合你跟我妹妹!”
“哦。”蔺长星毫无波澜。
“哦?我妹妹大小姐脾气有多厉害你知道吗?我看见她都头疼,她跟你喜欢的温柔女人的距离,比南州到宴京还远,八百里加急还要再走个三十年。”
蔺长星:“……”亲哥。
贺裁风摇头叹息:“你啊,自求多福,护身符揣好了。”
蔺长星捏着那银票,默念道:“谢辰,救我。”
燕王妃办事利索,隔日贺岚就进了王府。
若说谢辰与蒙焰柔是正儿八经的宴京姑娘,高挑潇洒,贺大小姐则娇小秀气,更像南州女孩儿。
可惜,性情跟江南水乡的软糯不搭边。从此蔺长星耳边像办了个养鸭场,再也没安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