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贵妃见孟珒在京兆府狱里关了数日,皇帝都不曾派人去探看过,又任陈幸对他用了重刑,便只当皇帝是舍了这个私生子了。心内自是欢喜不已,今日又在宝华殿中给了她天大的脸面,自是受用,便由着那些人闹到了日落时分。
“回陛下,贵妃娘娘现下才出了宝华殿。”
皇帝冷哼了一声,将手搭在了小几上,默不作声。
一旁的大太监姜贯见势,忙挥了挥拂尘,将那小太监屏退出去。
“皇帝……你当真想好了?”太后终于将这几日一直想问却又不大敢问的话,问出来了。
话落,皇帝却久久不曾回应,只一下一下轻敲着案面。隔了半晌,沉着声音哀叹了一句:“茂儿性子实在太过软弱了。”
此话一出,太后便明了皇帝的意思了,无论留不留魏茂,许不许他继位,他这母家都是留不得了。魏茂如此性子,若让他当了皇帝,日后必是外戚掌权。若只让他做了王侯,这般盛气的温家又岂会安分守己?
瞧今日的情形,魏茂对于温贵妃所作之事多少是知晓一些的,即便他不曾参与其中,可他却连告诉皇帝的胆子都没有。
“那温承奕又该如何?这孩子任了三年的工部侍郎,若论其功绩当是六部侍郎中的佼佼者,是可堪重任之才。况如今各方工程水利都要要紧关头,这般人才正是紧缺,可偏生他却是平阳侯之子。”太后说着,亦颇感惋惜。
“平阳侯之子怎的?那也不是他能选的。”
皇帝这话固然是对的,但其中原因却不单单如此。当年他南巡被刺杀时,若无平阳侯在,怕也捡不回这一条命。他登上皇位时又亲封了平阳侯的爵位,如今转眼又来一招狡兔死、走狗烹,不免会失了人心。
若将这平阳侯之爵直传给温承奕,便是恩威并重了。
太后听了不免笑了笑,说道:“哀家瞧着,他倒真和那丫头般配的。”这话,她也是见皇帝方才对温承奕松了口,如今才敢说出来。